丈夫頭七剛過,我就把 185 的黑皮體育生江野領回了家。
所有人都在譴責我,連江野都捏著鼻子嫌我姨味重,不肯吃我這碗軟飯。
我偏頂著罵名把他寵成了祖宗。
他大學畢業那天,我直接把人塞進靳氏集團做了部門經理。
轉天卻收到他的短信:
“白若棠,夜裏空虛了就多跑跑步,別總惦記著啃我這根嫩草。”
我劃開朋友圈,看著他為白月光特意點掉淚痣的照片,緩緩點了點頭。
然後轉身就和靳氏總裁領了紅本本。
婚禮現場,江野突然紅著眼衝上來打掉戒指:
“姐姐,這把嫩草,你還啃不啃了?”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女兒已經踮腳一巴掌拍開他的手:
“沒了淚痣就不像爸爸了,憑什麼讓媽媽愛你?”
1
江野拿到靳氏集團offer的一刻,激動得紅了眼。
緊接著,他就顫抖地撥通手機:“婉純,我終於入職你夢想中的公司了!”
謝婉純。
是江野還在貧困生時期,就藏在心窩窩裏的女孩。
我收回嘴角的笑容,正要離開,江野卻拽住我胳膊。
“我請了所有的資助生聚餐,也算是對你的培養表示感謝。”
我盯著他的眼睛:“謝婉純來嗎?”
他一怔,慢慢點點頭。
我哼了一聲,甩開他的胳膊。
“你們玩吧,我就不去了。”
江野卻抓住我的手不放。
“我......我和謝婉純在一起了,她知道我有個女資助人,我怕她多想......”
“所以呢?”我心裏一涼。
“我想趁這個機會說清楚......不想因為這個事成為我和她心裏的刺......”
心仿佛掉進冰窖。
從我資助他起,寵著慣著,想盡辦法滿足他。
就因為他一句“不想吃軟飯”。
我默默用鈔能力和人脈把他砸進靳氏。
而我所做這一切,竟然變成他們“心裏的刺”。
真是可笑。
手背落了滴溫熱,我抬起頭,江野眼眶紅紅。
“我真不想讓她誤會......求求你了。”
這些年,江野在我麵前從來都是趾高氣揚,這是他第一次落淚。
我本想拒絕,可看到他哭泣時眼角旁的那顆痣,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2
席間,江野親自幫謝婉純拉椅子整理裙擺後,向她介紹我。
謝婉純點了點頭,隨即舉起酒杯向我走來:
“我經常聽江野提到您,說您對他的關心像親媽一樣無微不至。”
“阿姨,我敬您一杯。”
她不顧我鐵青著臉,自顧自話。
旁邊其他資助生神色慌張的糾正她。
謝婉純故作慌亂,將紅酒潑在我定製的鞋上。
“阿姨,都怪昨晚阿野在我家喝醉了,在沙發上壓了我一晚上,手都壓酸了......”
她突然湊近我耳邊:“聽說以前你偷親了他一口,回去他用酒精把整張臉都搓紅了。”
“昨晚......阿野可把我折騰夠嗆呢!”
我耳朵裏容不下這些汙言穢語,不耐的拍了下桌子。
江野立馬衝過來緊緊摟住謝婉純,生怕我會吃了她似的。
謝婉純得意地瞥了眼我,掏出手機。
“阿姨,我剛才刷新聞,看到一個老女人連孩子都有了,還惦記著吃嫩草,你說惡不惡心!”
我冷笑,知道她這是指桑罵槐。
我沒憋著,晃了晃指間價值一個億鴿子蛋鑽戒。
“小姑娘,有些東西你這輩子隻能從新聞裏看到了。”
宴會上再次傳來笑聲,謝婉純臉青一陣紅一陣。
她眼眶通紅,淚水不停往下滾。
江野心疼地安撫她,眼睛狠狠地瞪著我。
“白若棠,你是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們這群窮學生!”
我看向他的眼裏盡是陌生。
江野如今真是恃寵而驕,竟然當這麼多人麵讓我下不來台。
我失望地望著他:“我砸那麼多錢培養你,沒想到選女友的眼光這麼爛。”
謝婉純揚起下巴。
“江野當保姆那些日子你給的錢,他都打在我卡裏,一分都沒花。”
我看了眼江野,起身要走。
謝婉純卻伸手攔住了我。
“我特意準備了禮物,阿姨別嫌棄,就當謝謝你幫我培養這麼好的老公。”
3
我冷漠地接過禮盒,裏麵是一棵金光閃閃的搖錢樹。
而樹幹和樹葉上都刻了去世多年的丈夫名字。
謝婉純滿臉無辜:“雖然你老公留下不少錢,但我怕你破產。所以特意定製了這棵招財樹。”
“阿姨,你一定要多多進財,才能資助更多像江野這樣的男大學生呀!”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我再也按耐不住內心的火焰,拿起禮物摔在她身上。
“你有什麼資格刻我丈夫的名字!”
我吼得很大聲,謝婉純嚇得鑽進江野懷裏。
看著她那副綠茶的模樣,我抬手就把一瓶紅酒朝她頭上倒去。
江野則是一把搶過紅酒瓶,向我頭上砸來。
頭部劇痛傳來的眩暈感讓我意識朦朧。
曾幾何時,有個男人曾在同樣的宴會上,幫我擋下仇家的酒瓶。
而眼前這相似的臉龐,卻為了別的女人傷害於我。
是啊,他們隻是長得相似,卻不是一個人。
是我自作多情了。
痛感加劇,殷紅的血液滲出,染紅了禮服。
其他人都連忙幫我止血。
隻有江野看都沒看我一眼,一心嗬護他懷中的謝婉純。
我拒絕了旁人的攙扶,給司機打了電話,獨自下了樓。
手機突然震動,是江野的短信。
“阿姨,謝謝你,不然我哪能這麼快就成靳氏經理的未婚妻呢!”
4
我在醫院昏睡了兩天,所有資助生都來看望過我。
除了江野。
他忙著入職,忙著策劃和謝婉純的婚禮。
就是沒空去隔壁醫院看看我。
我呆呆望著曾經江野送我的定製水杯。
他並不是從來都沒關心過我。
助理輕輕蹲在我病床前,壓低聲音:
“白總,之前調查謝婉純的事,有結果了。”
我聽完點點頭,果然是敵家派來的臥底。
拿出手機,猶豫片刻還是點開江野的對話框:
“見一麵,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過了好久,屏幕終於亮起:
“白若棠,空虛了就多鍛煉,我沒時間伺候你。”
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按捺不住,抬手就要將手機摔出去的那一刻。
一雙溫暖的手按住了我。
是靳時安。
“這兩天你讓我好找。”
我疑惑他怎麼會來,明明什麼都沒說。
“看你微信步數才個位數,就猜到你出事了。”
“喏,你閨女賴我家不走了,非要我把她媽媽交出來。”
靳時安掏出手機給我看。
複雜情緒擠得我頭昏腦漲,在看到女兒燦爛笑臉時,頓時烏雲散盡。
見我轉陰為晴,他在旁邊一邊削蘋果一邊開玩笑。
“你說,小姑娘咋就跟我這麼親,是不是想讓我當爹?”
聽到這話,我愣住了。
青梅竹馬三十多年,當初我就是秉承“兔子不吃窩邊草”才拒絕他。
可自從老公林呈離世,他又開始對我死纏爛打。
“棠棠,林老兄之前可托夢給我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我可不敢違背他的遺願。”
見我目光有些低沉,他頓時醒悟,抬手輕扇自己一巴掌。
“其實......靳氏現在遇到重大危機,隻有和白氏聯姻才能解除。”
明明昨天的財經報道靳氏又穩坐第一。
看著人前冷漠少語的靳時安,此刻為了逗我一個勁胡言亂語。
“隻要你同意,我馬上入贅。以後公司都跟你姓,成不?”
我正要開口,嘴裏馬上塞了一顆削好皮的蘋果。
“棠棠,我是認真的,這次別拒絕我了。”
他眼神變得殷切,就杵在那傻傻看著我。
我“噗”的一聲笑出來,蘋果汁濺了他一臉。
自從林呈走後,我極少笑了。
他臨走前虛弱地握著我的手:“若棠不要哭,等再遇到讓你笑的人,就別錯過了。”
曾經我想過讓江野陪在身邊,那熟悉的臉龐,時常讓我產生錯覺。
可我剛在朋友圈看到他為了哄謝婉純開心,點掉了和老公一樣的那顆痣。
我突然覺得江野不過也就那麼回事。
“好,結婚吧。”
靳時安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的驚喜,甚至像個小夥子一樣手足無措。
很快,我們結婚的消息就全城皆知。
各方名流都收到了我們的婚柬。
靳時安跑前跑後,隻為了能還原我幼時的王子公主夢。
甚至比我和林呈的婚禮都要豪華的多。
我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沒必要的......我都結過一次婚了......”
他認真地我說:“這場婚禮,我在心裏默默籌劃了十年。它是我一生最最重要的事,不能有一丁點遺憾。”
“棠棠,娶到你是我高攀。”
我心頭一暖,上前回應了他的擁抱。
沉溺在幸福裏,突然覺得,之前糾纏江野是一件多麼傻的事。
5
在化妝間時,我不經意點開江野的頭像。
最新一條朋友圈停留在五年前,我要求江野陪我過生日,逼著他發的我倆合照。
那時候,我總是貪婪他身上林呈的影子。
等我看清時,江野充其量就是個不合格的替身而已。
我順手刪了他的微信。
換好婚紗,迎麵看到靳時安無比期待的眼神。
女兒蹦跳著牽住我和他的手。
“媽媽,我早就想讓靳叔叔當我爸爸啦!”
她轉身撅著小嘴對靳時安說:“你對我媽媽多好,以後就要對我多好,記住了嗎?”
“呦呦呦,小醋精。”靳時安寵溺地刮刮女兒鼻子,“叫聲爸爸聽聽。”
女兒扯起他的耳朵大聲喊了幾遍爸爸。
震得他直皺眉頭卻掩不住眼角的喜悅。
我沉醉在幸福的美夢裏,直到聽到靳時安鏗鏘有力的誓詞。
“一生所愛,不離不棄。”
眼眶溫熱,伸出手指等他為我戴上戒指。
人群中,突然有個人瘋了一樣的大聲喊我名字。
是江野。
他紅著眼衝上來打掉戒指:
“我答應了,你說的我都答應,你別和他結婚好不好?”
全場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斷震驚住了。
我一把推開他,彎腰撿起婚戒。
江野急了,聲音帶著哭腔:
“你說過隻想和我在一起,現在,這把嫩草,你還啃不啃了?”?
我沒來得及開口,女兒已經一巴掌拍開他:
“沒了淚痣就不像爸爸了,憑什麼讓媽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