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五年前，一場車禍奪走了媽媽的生命。

我拚命去拉她，卻被變形的車門壓斷了右腿。

曾經引以為傲的芭蕾舞生涯，就此終結。

未婚夫嫌我是個殘廢，轉頭就和他的白月光領了證。

我絕望得想死，直到遇見顧北城。

他溫柔地為我戴上義肢，說：“就算你不能跳舞了，我也會愛你一輩子。”

就在我發現懷孕，滿心歡喜想和他分享這個喜訊的那天。

我無意中聽到他和朋友的對話——

“北城，你真行啊，衛韶華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那輛刹車失靈的車是你動的手腳吧？”

顧北城冷笑：“要怪就怪她媽命不好，本來隻想撞斷衛韶華的腿，讓她再也不能跳舞，誰知道她媽會替她擋那一下。”

“有她在舞蹈團，晚晴永遠隻能當替補。為了晚晴的首席之位，我隻能這麼做。”

原來，我失去的一切，都是我最愛的人親手設計的。

......

舞蹈大賽的頒獎典禮在屏幕上循環播放著。

顧北城望著屏幕中翩翩起舞的蘇晚晴出了神。

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複雜：

"北城，為了晚晴做到這個地步，值得嗎？衛韶華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現在你不僅讓她失去母親，還讓她斷了腿。"

顧北城神色淡漠地打斷："隻要晚晴能站在舞台中央，付出什麼代價都值得。"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藥瓶上。

"這藥......"

好友拿起藥瓶，眉頭緊鎖，"長期服用會導致肌肉萎縮，嚴重的話可能終身癱瘓。你從哪弄來的？"

顧北城奪回藥瓶，眼神冰冷："她必須每天服用。她的舞蹈天賦太強，即使斷了腿，隻要堅持複健，未必不能重返舞台。"

"我不能讓晚晴的領舞位置受到任何威脅。"

好友忍不住反駁："衛韶華哪點比不上蘇晚晴？論舞技、氣質、修養。"

"閉嘴！"

顧北城猛地砸碎手邊的玻璃杯，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我不允許任何人貶低晚晴。"

房間裏頓時陷入死寂，隻剩下屏幕裏蘇晚晴謝幕時熱烈的掌聲。

我轉身想逃，卻被笨重的義肢絆倒在地。

膝蓋重重磕在地麵上，鑽心的疼痛讓我瞬間淚流滿麵。

這五年來的每一個夜晚，幻肢痛都像毒蛇般啃噬著我的神經。

我總在深夜驚醒，抱著空蕩蕩的右腿蜷縮成一團。

顧北城聽到動靜衝過來，看到我滿臉淚痕時明顯僵了一瞬。

但下一秒，他就恢複了那副溫柔體貼的模樣，伸手想把我抱起來。

"怎麼哭了？"

"我們不是說好要當最堅強的芭蕾公主嗎？"

我死死攥著地毯，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曾經讓我心動的溫柔嗓音，此刻聽來就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作嘔。

"我沒事。"

"隻是突然想到......媽媽了。"

顧北城眼神閃爍，隨即露出心疼的表情：

"都怪我提什麼芭蕾。今晚我親自下廚，給你做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顧北城的朋友們正好推門出來，看到這一幕，立刻誇張地拍手笑道：

"哎喲，顧北城，你這也太模範了吧？又是下廚又是哄老婆，簡直是當代五好老公啊！"

“衛韶華，你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係吧？能找到北城這樣的男人，簡直是福氣啊！"

我胃裏一陣翻湧，強忍著惡心扯出一個微笑。

"北城對你多好啊，每天按時回家，從不拈花惹草，還天天給你按摩那條腿......"

"夠了！"我突然打斷他，聲音有些尖銳。

顧北城和他的朋友同時愣住。

我深吸一口氣，勉強笑了笑："抱歉，我有點不舒服。"

顧北城立刻緊張地扶住我："怎麼了？是不是腿又疼了？"

他的手指碰到我的瞬間，我幾乎要控製不住地發抖。

"沒事，"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可能是有點累了。"

多好的男人？

好到親手策劃車禍害死我媽，好到每天給我下藥讓我肌肉萎縮，好到毀了我的人生還假裝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