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莫寒川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怒意，終究還是妥協。我將他帶到醫務室，走進房間，將簾子拉上，隔絕視線。

“你是想自己解開，還是我幫你？”

莫寒川順著我的視線，將目光落在自己的襯衫上，表情逐漸變得震驚，【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眉頭微蹙，喃喃道：“那我隻好親自幫你解開......”

莫寒川剛想離開，下一秒，襯衫便被我扯了開來。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腕，將我狠狠壓在病床上，眼神深沉，【楚離，我以為你不過是卑劣，沒想到還這樣下賤。】

他手上力氣極重，疼得我忍不住滲出眼淚。我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手，撫上他的後背，“你後背上的傷，還疼不疼？”

莫寒川愣了一瞬，我順勢掙開他的束縛，慢慢扯下他的襯衫，終於看清他後背上的傷痕。

他剛想轉身，卻被我輕聲製止，“別動......”

我從懷裏拿出藥膏，替他輕輕塗抹在傷口上，“你不肯將藥帶走，我隻好親自替你上藥。”

指尖輕輕劃過脊骨，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許是剛剛冤枉了我，他心生愧疚，竟沒再掙紮。

直到一滴淚水落在他的後背上，他才終於僵住，然後轉身看向我，【你哭了？】

我紅著眼看向他，“是不是很疼？”

莫寒川將自己的襯衫重新係好，【你若是愧疚，就離我遠一點。】

我垂下眼眸，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沒能騙到你啊......我還以為，你會心疼我的眼淚......”

莫寒川聞言，臉色逐漸變得難看，【楚離，像你這種人，是不是根本沒有真心？】

我輕輕搖頭，“替你上藥是真心的......”

“莫寒川，不想讓我繼續糾纏你，就把藥帶回去，”

莫寒川咬牙從我手裏接過藥，然後轉身走了出去。房門被他摔得砰然作響，我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蹲下身，撿起剛剛掉落在地上的扣子，緊握在掌心裏。

就在我準備離開時，卻在門外與人不期而遇。身前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喜歡莫寒川？”

我忍不住渾身一僵，抬眸時卻隻看見沈慕言冰冷的眼神。等不到我的答案，他又問了一遍，“你和他在一起了？”

記憶一瞬間回到了半年前，那時候沈慕言無意間看見我在紙上畫下的素描，意外發現我對他的暗戀。

他冷冷嘲諷，“楚離，你憑什麼以為，配得上我？”

心臟痛得像是被人狠狠蹂躪，沈慕言是學院最年輕的教授，天之驕子，我自知不配，又怎麼敢奢求。

“對不起......是我，不該喜歡你......”

話音落下，他將素描狠狠撕碎，然後從我身側離開。

我以為不過就此結束，卻沒想到，沈慕言竟將屬於我的獎學金故意換了別人。那個冬天，京城冷的厲害，大雪落了滿地，我雙手凍得裂開，才終於兼職攢夠了學費。

在沈慕言眼中，我這樣卑賤的人，連愛慕他都是有罪的......

回憶逐漸消逝，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是，我喜歡他，可這和沈教授，又有什麼關係呢？”

沈慕言忽然眼神一痛，“楚離，你的喜歡，就這樣輕易嗎？”

我看向他的眼底，“不，遇見莫寒川之後，我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喜歡。”

沈慕言驀地愣住，我從他的身側走了過去，再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