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自從知道是“男孩”後,簡直把我當成了易碎的珍寶,寸步不離地守著。
天不亮就爬起來燉燕窩,說孕婦吃了好,盛出來時非要用小勺攪到溫涼才遞到我嘴邊;
晚上睡前雷打不動要給“兒子”講胎教故事,從《三隻小豬》講到《宇宙的奧秘》,聲音放得又輕又柔,仿佛怕驚擾了肚子裏的寶貝。
有次我起夜,迷迷糊糊中還聽見他在對著我的肚子念叨:“兒子啊,爸爸給你存了好多奶粉錢,以後一定讓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
那天婆婆來看我,見陳默正蹲在地上給我係鞋帶,當即拉下臉:
“天底下哪個女人懷孕不是自己扛著?就沈妙金貴,係個鞋帶還要人伺候!”
這時候陳默就會說:“媽,妙妙肚子裏可是個男孩兒。”
婆婆被噎得說不出話,臉漲得通紅,想發作又舍不得未來的孫子,那副又氣又憋的模樣,活像個被戳破的氣球,滑稽得讓人想笑。
我靠在沙發上,看著陳默忙前忙後地給我蓋毯子、剝橘子,心裏像被冰水浸著。
他對這個孩子的珍視越真切,我心裏的寒意就越重。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了一下,我不動聲色地摸出來,是張監控截圖。
穿紅裙子的女孩依偎在陳默身邊,兩人正走進酒店電梯,女孩仰頭對著他笑,眼裏的親昵藏不住。
是林薇薇,上次公司年會上見過,怯生生地給陳默敬酒,他當時還笑著介紹:
“這是我們部門新來的,小姑娘挺機靈。”
我把手機揣回口袋,陳默端著切好的水果走過來,獻寶似的遞到我嘴邊。
“老婆,嘗嘗這個車厘子,進口的,可貴了。”
“對了。”
他突然想起什麼。
“薇薇說想提前給咱們送份新婚禮物,我說不用,她非要來家裏一趟。”
我咬下一顆車厘子,甜膩的汁水在舌尖炸開,卻苦得發澀。
“就是那個總跟在你身後的小姑娘?挺懂事兒的,讓她來吧。”
陳默沒注意到我眼底的寒意,還在絮叨。
“她爸媽是做小生意的,不容易,咱們也別太冷淡了。”
林薇薇來的時候,穿了條緊身的白色連衣裙,領口開得有些低,裙子剛遮住臀部。
我看著她這一身,不禁覺得好笑,他們是覺得我眼瞎嗎?
“沈妙姐,看你氣色真好。”
我笑了笑沒回話。
林薇薇也不覺得尷尬,開始東拉西扯。
先說我穿的孕婦裙顏色老氣。
又說陳默最近瘦了。
末了還嬌滴滴地抱怨。
“默哥,上次你答應教我做PPT的,什麼時候有空啊?”
我看著這一幕,胃裏一陣翻湧。
“對了,我下午還有孕檢,我先過去一趟,你們先坐著。”
陳默要扶我,被我躲開了:“不用,我自己能走。”
關上門的瞬間,我點開了家裏的監控。
那是我藥流後第二天,趁著陳默去公司偷偷裝上的。
監控裏,林薇薇見我走了,立刻往陳默身邊靠得更近,半個身子幾乎貼在他身上,聲音發嗲:“默哥,你剛才老看她幹嘛?還怕她生氣呀?”
陳默嗤笑一聲,伸手攬住她的腰,語氣輕佻:“怕她?她現在肚子裏揣著我陳家的種,敢跟我鬧?”
“那你到底喜歡我還是喜歡她呀?”
林薇薇手指劃過他的胸口,眼神勾人。
“你說呢?”
陳默的聲音啞了,伴隨著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她那性子,跟塊木頭似的,哪有你......”
後麵的話汙穢不堪,像鞭子抽在我臉上。
林薇薇忽然笑了,語氣帶著點惡意的挑撥。
“說起來,沈妙姐懷的這個孩子,萬一不是你的呢?畢竟你們備孕那麼久都沒成,怎麼突然就懷上了......”
這話剛說完,陳默猛地推開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聲音冷得像冰。
“你胡說什麼!”他指著門口,“我警告你,不準咒我兒子!再敢說這種話,立馬給我滾!”
林薇薇被他吼得愣住了,眼眶一下子紅了,委屈地癟著嘴:“我......我就是隨口說說......”
“隨口說也不行!”
陳默的語氣依舊強硬,帶著護崽的凶狠,“我兒子好好的,誰敢咒他,我跟誰急!”
監控裏的陳默,眉頭緊鎖,眼神裏滿是對“兒子”的維護,那模樣,仿佛林薇薇說了什麼十惡不赦的話。
“好了,等結了婚,她把我的寶貝兒子生下來,那女人在這個家就沒什麼用了......到時候我天天來找你......”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不堪,我攥著手機的手一直在抖,指甲掐進掌心滲出血珠都沒察覺。
“結婚?好啊,婚禮當天,我一定送你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