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漪想在離開之前替母親求一張平安符。
她聽說南山寺的平安符最為靈驗,隻是求符的規矩十分苛刻。
通往山頂寺廟的路,要三步一叩、九步一拜,而最後登頂的9999級台階,必須全程跪著進去。
蘇清漪跪在冰冷的石階上,額頭一次次落了下去。
掌心的舊傷又一次裂開,汗水混著鮮血順著額頭緩緩留下,膝蓋早就磨的血肉模糊。
等看到廟口時,她終於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向前栽去。
幾個小和尚看到她這幅摸樣驚的說不出話來,最後實在不忍心把她救了回去。
住持聞聲走出,看到了癱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蘇清漪,他俯下身子聲音溫和:“施主此番所為何求。”
蘇清漪艱難抬起手,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後又指了指桌上的平安符。
住持心下了然 ,取來了平安符交予她。
她用盡全身力氣對著住持磕了個頭後,才拖著殘軀回到醫院。
她剛到樓下就撞見了蘇明宇。
“你還敢來?”蘇明宇看到她這副模樣,瞬間又燃起怒意:“是又想耍什麼花樣?”
蘇清漪想解釋,喉嚨裏卻隻能發出模糊的氣音。
蘇明宇招呼旁邊的護士:“去搜搜她身,我倒要看看她藏了什麼禍害人的東西!”
在人來人往的路上被按著搜身,屈辱感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蘇明宇看向她時冷漠的眼神,隻讓她覺得陌生,這真是她曾經信任依賴的哥哥嗎?
平安符被搜了出來時,躲在他身後的蘇靈薇突然心生一計走了出來。
“哥別生氣,薇薇說不定是真的是知錯了,聽講南山寺的平安符很靈的,說不定她是來給媽道歉的呢。”
蘇明宇的臉色果然緩和下來,他溫柔地看著蘇靈薇:“還是清清懂事,都聽你的。”
轉頭瞥見蘇清漪又是另一幅神情,“怎麼還賴在這不走。”
蘇明宇揮了揮手招呼保安給蘇清漪丟出了醫院大門。
蘇清漪摔在地上,膝蓋的傷口再次裂開,她幾乎走不了路,隻能死死用手撐著地麵,一點點往前近乎是爬著走。
還沒離開多遠,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她麵前。
從車上下來的是——傅斯年?!他帶著好幾人,上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將一捧碎紙狠狠砸在她臉上。
“這東西是你的吧”他的聲音像淬了冰。
蘇清漪看著紛飛的碎片,這正是她一步一跪求來的平安符。
她沉默了一瞬還是遲疑著點下了頭。
“你個毒婦到底想幹什麼?!”蘇明宇不知何時追了出來,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媽好不容易情況才穩定下來,現在差點又出事,都是你,你居然敢在平安符上抹花粉!”
蘇清漪猛地抬起頭來,眼裏滿是震驚與茫然。
“都是我的錯。”蘇靈薇眼尾泛紅,竟是掉下幾滴淚來:“我原以為薇薇是真心道歉才勸留下平安符的,沒想到她會如此歹毒。”
蘇清漪渾身一震,終於明白了。又是蘇靈薇!是她在平安符裏動了手腳!
她拚命搖頭,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辯解聲,可沒人信她。
傅斯年冷笑一聲,看著蘇明宇:“可別被她這副可憐樣子騙了,這女人盡會賣慘。”他轉頭對保鏢道,“把她帶下去,以謀殺的罪名送進監獄!”
“等等。”蘇明宇突然開口,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我知道有個地方,比監獄更很適合她。”
蘇清漪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麼。
直到她被扔進一間冰冷的實驗室,看著穿著白大褂的人拿著注射器緩緩走來,她才明白自己居然變成了試藥人。
“蘇醫生說了,這女人可以隨便用。”一個護士模樣的人冷漠地說。
於是,各種不明藥水不斷被灌進嘴裏,有時燒得她喉嚨像著了火;有時讓她吃一些相衝的藥劑,讓她渾身抽搐不止。
她被關在狹小的房間裏,日複一日地承受著藥物的折磨,精神逐漸恍惚,開始分不清晝夜。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被人丟出了實驗室。屋外的光線刺得她流下幾滴生理性淚水。
等到眼睛終於開始適應了,蘇清漪才看到蘇靈薇站在不遠處。
“我來接你了薇薇。”蘇靈薇笑得溫柔,眼底卻藏著毫不掩飾的惡意:“看你現在這模樣,我真是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