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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聞鶯兒想起了他們的初次。

她太緊張了，一直緊繃著，讓容璟進退不得。

他忍得辛苦，那雙桃花眼沾染了水汽，愈發蠱惑人心。

“乖，不怕，實在痛就不做了。”他溫柔哄著，捧著她的臉輕吻她的眼睛，直到她放鬆下來。

那般溫柔，要她的時候又那麼瘋狂癡迷，聞鶯兒隻當他真的很愛她。

卻原來容璟在對著她幻想沈知意！

怪不得衝刺時候，他從不叫她的名字，又讓她叫他“璟少爺”。

這個“少爺”是誰......如今一目了然。

她捂著嘴，壓抑著快要溢出的嗚咽聲，枯坐到天亮。

清晨時候，她在浴室整理完，回到客廳，一雙手臂環繞上了她的腰身。

容璟半長的卷發貼在了她的臉頰上，輕輕蹭了蹭。

“我的寶寶好香......要是沾點少爺的味道，就更香了。”

此前他說這樣的話，聞鶯兒總會臉紅，然後讓他予取予求。

可今天聽到“少爺”兩字，她胃裏一陣翻湧。

推開他，衝到浴室狂吐，幾乎將膽汁都吐出來。

容璟皺眉倒退兩步，“吃壞了？我聽不了這個，走了啊。這兩天有事，別找我。”

關門聲響起，聞鶯兒折騰良久，才緩過勁來。

本來想當麵質問，可人走了，她隻能拿起手機。

容璟不喜歡她發消息。

每次給他編輯消息，她都要糾結良久，反複刪改。

可想到和表姐的無數條消息，她又忍不住自嘲一笑，緩緩輸入：【我表姐沈知意，你認識嗎？】

或許是消氣了，她被放出了小黑屋，對麵的輸入中持續片刻。

【認識，怎麼了？】

【校園論壇上說你在追她......】打完，卻又刪除，換成了【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片刻後消息傳來，毫不猶豫：【男女朋友關係。】

他竟然一點也不打算藏......

聞鶯兒咬著牙撥了他的手機：“容璟！你和她是男女朋友，那我算什麼，我們三年的時光......”

話沒說完，對麵的輕笑聲打斷了她。

“妹妹，你別急，慢慢說。”

那從小到大都是她夢魘的聲音，溫和淡然，像在規勸不聽管教的孩子。

聞鶯兒所有的質問瞬間憋了回去，心像緩緩沉入深海，被滅頂的絕望淹沒。

她又來了......

她又來搶走我的東西了。

聞鶯兒說不出話，隻能聽著沈知意不急不緩，帶著笑意道：“我要和你道個歉，當年我拒絕了他，又和他推薦了你。鶯鶯，我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他真找你，也沒想到......你真信了他的花言巧語。”

玩笑......她說隻是玩笑。

因為她一句玩笑，容璟騙了她三年！

聞鶯兒想怒罵，想哭喊，可事實上，她隻發出兩聲破碎的嗚咽。

“容璟、容璟在哪......你讓他接電話，我要和他說。”

“哦，他在......唔，妹妹，你怎麼可以罵人？！”

沈知意忽然道。

聞鶯兒還未反應過來，電話對麵的聲音換了人。

“聞鶯兒，有什麼你衝我來！你敢再說知意一句，我弄死你！”容璟的怒吼聲差點刺穿她耳膜。

想要再開口時，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之後又進了小黑屋。

她再忍不住，崩潰大哭。幾乎將淚水都流盡，將三年的愛戀都消耗一空。

日落時分，聞鶯兒的手機響了。

她接起，對麵是父親的聲音。

“鶯鶯啊，你再考慮一下，來 A國讀書......”

“好。”

父親的話頓住了，一時間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和聞鶯兒母親離婚後，去了 A國再婚，可惜一直沒孩子。

此前他勸了女兒快半年，聞鶯兒推三阻四，總是說再想想。

“你確定？”父親驚喜中帶著疑惑。

聞鶯兒嗬嗬笑了，淚水卻順著臉頰滴滴墜落。

之前她舍不得容璟。

如今她終於能舍得了......用這種慘烈的方式。

她忍住哽咽，又說一遍：“我確定，爸爸，我去 A國讀書，以後留在那裏工作......永遠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