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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這些天,我和顧北西都在冷戰。

開學那天,一大早,顧家的車停在門口。

舅媽不知道我和顧北西鬧矛盾,推著我上車。

“你用話筒砸傷夢瑤的腳,她痛了兩天,她是不介意了,但做錯事就應該道歉。”

剛坐進車,顧北西的聲音就撞了進來。

白夢瑤痛了兩天,可我的腳到現在還沒恢複。

見我不說話,顧北西扔了個發夾到我懷裏。

“你就說句對不起,把發夾戴到夢瑤頭發上,她也不跟你計較了。”

看著那枚水晶發夾,心臟不可抑製的鈍痛。

那天他找我逛商場,在我頭上試戴了各種發夾,又問我喜好,最後挑中那枚水晶發夾。

我嫌貴,沒讓他買。

他中途折返回去偷偷買下。

成人禮上,他在我的期待中,送了個娃娃機隨手抓的小豬玩偶。

白夢瑤頭上卻戴著那枚水晶發夾。

沒戴幾天弄丟了,他買了新的,還要讓我給她戴上。

坐在副駕駛上的白夢瑤扭過頭,唇角笑意藏不住。

在他們滿眼不可置信中,我將發夾扔出車窗。

“顧北西,我們絕交!”

“絕交?”

“沈幼薇,你在發什麼瘋?”

“有病呀你,是不是出門沒吃藥?”

他生氣就愛罵人。

“對,我有病,我沒吃藥,絕交!”

“停車!”

顧北西一聲怒吼,司機停下了車。

車門打開,一股大力落在後背上,我被推下車。

“沈幼薇,絕交這種話也說的出來?想絕交那就別做我的車,有本事自己走去動車站!”

我跌倒在地,白色襪子滲透出星星點點的血跡。

打車到車站時,候車廳人不多,顧北西看到我,心急如焚的過來。

“幼薇,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拋下你的,我就是生氣你跟我說絕交,我有讓司機掉轉車頭的,可你走了。”

我重重甩開他的手。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十來年的青梅竹馬情誼,我第一次用這般冷漠的眼神看他。

顧北西臉上浮現受傷的神色。

“薇薇,你不要賭氣好不好?我們可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

“我早就買好了我們三人的票,我知道你暈飛機,才買了高鐵票。”

看著購票信息裏的三人座,喉頭漫起苦澀。

他是想把這場三角戀從高中貫徹到大學嗎?

顧北西固執的搶過我的行李箱,還有我背上的包。

還有十幾分鐘高鐵就要來了,白夢瑤卻在廁所拉肚子。

等她出來,高鐵開走了。

顧北西拉著我們去售票窗口,買下一班的票。

“顧北西,我不需要,我早就買好票了。”

他眼中帶著詫異。

我打開微信上的購票信息給他看。

“沈幼薇,裝的不累嗎?朋友圈P圖就算了,你還買了京大的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虛榮?”

上高中時,我數學跟不上,顧北西課餘幫我補習。

白夢瑤這個轉校生出現後,天天拿試卷纏著他。

他看見白夢瑤每次成績突破,卻看不到我的進步。

我從全校百名進入前五十名,他覺得是運氣。

白夢瑤從售票處喘著氣跑過來,拿著三張票。

我忽然覺得疲憊,拿回行李箱和身份證。

“顧北西,我說了,我們不同路。”

“就你這破成績,京大怎麼可能錄取你?你當招生辦的人眼瞎嗎?”

“沈幼薇,這麼喜歡裝,那你可要裝到底!”

他怒吼出聲,把車票丟給我,拉著白夢瑤過檢票口。

圍觀人群對我指指點點。

我最怕他人異樣目光,最怕社死場麵,十來年,他總會擋在我麵前,但這次,他頭也沒回。

坐在候車廳座椅上,那種自虐的情緒又湧上心頭,想哭卻流不出眼淚。

我雙手交疊,企圖掌心那點暖意能融化心裏的痛意。

上高鐵時,微信小窗彈出一條消息。

【薇薇,我不和你計較了,誰讓你是我未來媳婦呢,你跟我服個軟,我就原諒你了。】

顧北西什麼時候跑出黑名單的?

忽然想起野外露營,他去搶我的紙條,碰過我的手機。

嗬嗬!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厚臉皮。

就像他的右座銘,樹要皮人要臉,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顧北西,我退婚了,以後我們再無關係。】

這次,我拉黑外加刪除。

高鐵開了,朝著顧北西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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