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沒和傅銘打招呼,徑直跑到公司保潔部,
一個穿著保潔服,帶著粉色發圈,年紀三十五歲左右的女人佇立在我麵前,
她身上若有似無的肥皂味,跟我老公身上的一模一樣。
彼時她手中還拿著拖把,見到我的時候,十分尊敬的喊:“傅夫人好,是辦公室臟了嗎?”
我無暇跟她周旋,直截了當:“是你調高了我家的花灑溫度?”
她的神色閃過慌亂,但很快收斂起來:“昨天傅總讓我去家裏幫忙打掃衛生,我打翻一瓶醬油,洗了個澡。”
“對不起,傅夫人,那瓶醬油多少錢我賠給你?”
我怎麼原來沒發現,公司負責保潔的李姐如此巧言善辯,
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樹立成樸實本分的老實人形象?
說起來,李姐還是我招聘進來的,她說自己老公死了,帶著個孩子,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本來,我們公司的保潔也是需要家政公司派專業人員來,
考慮到她是個單親媽媽,我破格讓她進了公司。
她身後暗戳戳露出一個小男孩的頭,惡狠狠的衝我做了個鬼臉,手裏拿著的正是我女兒丟失的零食。
李姐慌張的把他趕到保潔室:“傅夫人孩子放暑假了,你也知道我家裏沒人,隻能帶到公司裏來。”
她上前拉著我的手,神情哀切的說:“我真的很珍惜這份工作,求您別辭退我。”
我尚且沒開口說話,傅銘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姐帶孩子來公司是我同意的,她喪偶帶孩很不容易,公司能多幫點就多幫點。”
“青青我知道你最看重公司章程,但是對李姐能不能看在我的麵子上手下留情?”
周圍的其他同事雖然嘴巴上沒說,但是眼神中透露出的鄙夷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我一句話沒說,李姐和傅銘三言兩語就將我架在火上烤,
好似我反對,就是心腸歹毒隻顧公司利益的資本家,
他傅銘就是為公司員工考慮,人性又親和的好老板。
我冷笑一聲,對傅銘反唇相譏:“既然這樣,麻煩傅總批一下公司設立母嬰室,以及給剛生產媽媽,六個月內早退兩小時的福利。“
自從公司步入正規後,我不隻一次的提過,為公司有孩子的媽媽提供便利,
可是傅銘總板著臉,不耐煩的否決:“你是不是帶孩子帶傻了?設立母嬰室和倆小時產假需要多少人力成本知道嗎?”
“要我說那些有孩子的女人,都應該開除回家全職帶孩子,省的耽誤公司進度。”
他這些話彷佛還在耳邊,讓我怎麼能相信,
傅銘會同意一個保潔大姐,帶著孩子來公司上班?
傅銘當場被我反懟回去,一張臉黑的跟墨汁似的,
旁邊的李姐猶如驚弓之鳥,竟是朝我跪下來,當著眾人的麵跟我磕頭:
“傅夫人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因為我跟傅總吵架,我現在就帶著孩子走。”
我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保潔室的小男孩就忽然衝出來,抓著我的胳膊拚命撕咬:
“臭女人,滾開,別欺負我媽媽。”
血肉撕裂的鈍痛拉扯著我的神經,我下意識想伸手拉開他,可手揚起來卻又放了回去。
他和香香一個年紀,我打他算什麼?
周圍有人拉扯了好幾下,都沒把小男孩撕扯開,
我隻覺得被他咬住的那塊肉,好似生生被人撕扯下來一般,疼的我額頭直冒冷汗。
“你不準咬我媽媽,放開她。”
軟綿綿狠曆的聲音,劃過空氣傳到耳邊,
我女兒香香從人群中鑽出來,一口咬到小男孩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