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裙很快就濕了半邊,上麵還沾著些泥沙和各種不明的物質。
發絲淩亂地糊在我的臉上,整個人瞬間狼狽不堪。
水池旁的眾人似乎是看不下去了,紛紛捂著臉搖頭歎氣。
盛之舟皺起眉頭,驚訝於我對這枚戒指的看重程度。
他的目光落在我被碎石劃破的手上,眼底閃過不忍:
“不至於吧陸沅,幹脆我再送你一枚戒指,如何?”
這話讓一旁的謝夢汐不開心了,她嬌嗔著錘了下盛之舟的胸口。
“戒指怎麼能隨便送呢?”
盛之舟笑了,手一把捏在她的腰側,俯身在她耳邊低語,眼睛卻是看著我的。
“你說得對,戒指是送給愛的人的。”
盛澄年從大廳裏衝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大批提著水桶的人。
他不屑地挑眉,吹了個口哨:
“這水這麼臟,怎麼可能看得到戒指,陸沅,我們來幫你淨化下水質!”
他手一揮,那些人紛紛將水桶裏的水往我身上潑。
刺骨的溫度讓我渾身一顫,禮服瞬間緊貼在我的肌膚上,勾勒出若隱若現的曲線。
不少低俗戲謔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讓我一陣反胃。
盛澄年挑釁地朝我挑眉:
“陸沅,你不是挺愛裝清高的嗎?當年我哥好心資助你上學,你報恩卻報到別人床上去了。”
“這麼燥熱,不如我們來幫你降降火!”
說罷,他便繼續招呼人將水往我身上潑。
謝夢汐假惺惺地驚呼出聲,瞪大濕漉漉的眼睛,仿佛受害者是她一樣。
“陸小姐畢竟是女孩子,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嫂子,若不是陸沅賣了我哥公司的紅頭文件,他現在恐怕已經是商界頂峰了!”
盛澄年直勾勾地盯著我,難掩眼底的恨意。
我忍無可忍,脫下高跟鞋,猛地朝他扔過去。
堅挺的根砸在他的額頭上,瞬間流下一道鮮紅的血痕。
“盛澄年,你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有什麼臉教訓我?你們盛家人,都該為我們家陪葬!”
“你說瘋話吧?你爸罪有應得,你弟死有餘辜,你媽自己跳樓自殺難道還怪我們不成?!”
我壓下胸口起伏的怒火,連根拔起水池旁的野草,朝盛澄年衝過去。
我一把塞進他的口裏,使勁往下按。
他的臉憋得通紅,腳踹在我的小腿上。
我瞪紅了眼,似是感受不到疼一般。
猛地轉動手裏的野草,任憑上麵的倒刺割破他的喉嚨。
盛之舟突然一把拽過我的頭發,大力將我甩到地上。
我的臉撞在石柱上,殷紅的血不停往外冒。
我吐出一口血水,強撐起身子朝盛之舟跑去。
我扯著他的手臂,他掐住我的脖子。
我們都發了狠力,想要置對方於死地。
四目相對的瞬間,恍惚看到了當初我們相愛的模樣。
“陸沅,你這副樣子,和當初跪下來求我放過你爸一樣令人作嘔。”
我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初心軟,沒把你的公司搞破產!”
望著後麵波光粼粼的水麵,我想起盛之舟怕水的經曆。
我也想看看他驚恐到窒息的模樣。
那種滋味,他理應品嘗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