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得很近,我怕霍言翡認出我,於是倉皇地逃離了他的視線。
我躲進旁邊小巷的陰影裏,像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
霍言翡體貼地為季清雪推開玻璃門,我看著他們在店員眾星捧月的簇擁下,挑選著婚紗。
那些白色華麗的婚紗,曾經也穿在過我的身上。
可現在,我穿著的卻是在垃圾桶裏翻出來的,沒人要的破舊服飾。
季清雪換上了一件又一件,開心地在鏡子前旋轉。
霍言翡就站在她身邊,眼神溫柔,偶爾伸手為她整理裙擺。
他看她的眼神,和我記憶中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正看得出神,霍言翡卻突然回眸。
我猛地縮回陰影深處,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
他趁著季清雪換下一套衣服的空隙,詢問剛才驅趕我的店員:
“剛剛站在你們店門口的那個流浪漢,你們認識嗎?”
店員搖了搖頭,語氣鄙夷:“不認識,應該是最近才出現的吧。”
“看著又臟又醜,臉上還帶著疤,怪嚇人的。”
霍言翡點點頭,沒再多問。
可我看到,他的眉頭微微蹙起。
一種莫名的煩躁和心悶,清晰地寫在他臉上。
季清雪換好婚紗走到霍言翡麵前,帶著一絲嬌嗔問道:“言翡,好看嗎?”
霍言翡的目光從門口收回,落在她身上,“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季清雪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敷衍,不滿地撅起了嘴。
“言翡,你在想什麼?”
霍言翡搖了搖頭,“沒什麼。”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季清雪滿意,“你是不是又在想季靖婉?”
“言翡,你別忘了,七年前要不是她,我們季家怎麼會衰敗成那樣?”
她頓了頓,眼眶泛紅,委屈地看著他。
“我也差點被她陷害,跟著她一起去坐牢!”
霍言翡聽著她的話,眼底剛剛升起的那一絲迷茫,瞬間被狠戾取代。
是啊,他怎麼忘了。
他曾經的未婚妻,就是這樣一個心思歹毒、不擇手段的女人。
她不僅親手撞死了人,還妄圖拉著自己的親姐姐下水。
這樣的女人,他又有什麼好想念的。
“好了,別生氣了。”霍言翡收斂起情緒,放柔了聲音安撫季清雪。
他拿出卡遞給店員,“她剛才穿的這幾件,都包起來吧。”
季清雪這才破涕為笑,挽住他的胳膊撒嬌。
安撫好了她的情緒後,霍言翡先送她回了家。
他們的車在夜色中緩緩行駛,而我拚命地蹦跑,勉強跟在後麵。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棟陌生的別墅前。
我繞到別墅的側麵,踩著一塊石頭,扒著窗沿向裏望去。
屋內燈火通明,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我的父母正和他們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地談論著他們的婚事。
父親季安國拍著霍言翡的肩膀,滿臉欣慰。
“言翡啊,以後清雪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母親林慧則拉著季清雪的手,眼眶泛紅。
“清雪從小就懂事,不像她妹妹......唉,不提了,以後你們要好好的。”
霍言翡握緊了季清雪的手,承諾道:“爸、媽,你們放心,我會一輩子對清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