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未婚夫頂罪七年,他卻從未來看過我。
直至出獄後,我聯係不到他,隻能淪落到在垃圾桶裏找吃的。
每次被人看見,我都慶幸自己在獄中被人劃破臉,沒人能認出我。
“那個人臟死了,趕緊把她趕走!”
我無奈地笑了,這世界上的人哪有不臟的,於是繼續低頭在垃圾桶裏翻找。
恰好今天是七夕節,我從垃圾桶裏翻出一大束玫瑰花。
突然想起七年前,霍言翡向我求婚時,也是這麼一束鮮紅的玫瑰。
長時間的饑餓竟使我鬼使神差地摘下一朵放進嘴裏咀嚼。
含著淚水,我咬下第二朵玫瑰。
轉頭時才發現有個男人在看我,他滿臉驚愕。
“我一定是眼花了,竟然覺得一個叫花子像季靖婉。”
......
和霍言翡對視上的一瞬間,我馬上低下了頭。
我不想讓他看見,他曾經光鮮亮麗的未婚妻,如今是這副肮臟醜陋的樣子。
然而,是我多慮了。
他的身旁早就有佳人陪伴。
季清雪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笑靨如花。
“言翡,雖然這人看著很可憐,但怎麼可能是靖婉妹妹呢。”
“她現在還在牢裏呢。”
她頓了頓,歎息一聲。
“我這個傻妹妹,當初她怎麼就那麼想不開,不僅毀了自己,也差點毀了我們整個季家。”
霍言翡的側臉在夜色中冷硬如冰,聲音裏沒有一絲溫度。
“別提那個女人,那都是她咎由自取的!”
他握住季清雪的手,低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今天是情人節,我陪你過。”
季清雪滿足地笑著,被他牽著手帶進一輛黑色賓利裏。
車子平穩地啟動,很快便消失在街角。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懷裏抱著剛從垃圾桶裏翻出來的玫瑰。
花瓣上還沾著不知是誰潑灑的咖啡漬。
我低頭,又摘下一朵,機械地塞進嘴裏。
花瓣的苦澀在口腔裏蔓延,我卻感覺不到一樣。
七年了,因為我在獄中表現好,獲得了減刑,提前釋放了。
走出監獄大門的那一刻,我以為會看到熟悉的身影。
可我站在監獄門口等了整整一天,從清晨等到日暮,也沒有一個人來接我。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更沒有霍言翡。
等我孤身一人回到家時,卻得知我的家人為了和我這個殺人犯撇清關係,早在六年前就搬離了京城。
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靠著乞討徒步走到了海市。
卻沒想到,重逢的第一麵,就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畫麵。
我的親姐姐和我曾經的未婚夫,走到了一起。
七年了,我在不見天日的牢獄裏,靠著回憶他求婚時的溫柔眼神,才熬過了無數個日夜。
我以為,他至少會念一絲舊情。
哪怕這七年,他從未來看過我,從未給我寫過一份信。
直到親眼所見,我才知是我癡心妄大了。
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枯萎的玫瑰花瓣上。
罷了,我的人生早就在我為他頂下那場車禍的罪名時就毀了。
如今,我的心也已經死了。
我不該再奢望任何親情和愛情。
我抱著這束玫瑰花,光著腳繼續在寒冷的夜裏行走。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雙腳被粗糙的地麵磨出了血泡,刺骨的疼痛讓我停下了腳步。
我抬起頭,看到了一家婚紗店。
櫥窗裏,潔白的婚紗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美得像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我曾有過一件更美的。
那是霍言翡親自為我設計的,他說,要讓我成為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四肢都凍得麻木。
“喂!你看什麼看!趕緊走,別站在這兒影響我們做生意!”
婚紗店的店員捏著鼻子,滿臉嫌惡地驅趕我。
我低下頭,遮住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霍言翡牽著季清雪與我擦肩而過。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短短幾秒,我的心臟卻在那一刻驟然停止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