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南星的身子剛懸空,就看見了下麵的沈知瑾。
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變成了慢動作。
她看見沈知瑾注視著她們的目光無比驚恐。
看見他扔下手機,朝她們的方向撲來,張開雙臂。
也看見了他嘴裏喊著南,隻是後一個字沒有聽清。
因為鄭南星已經砸在了地上。
她用左手手肘支撐了一下,才避免腦袋著地,現在已經痛到失去知覺。
可更痛的,似乎是其他地方。
沈知瑾將鄭南玥抱在懷裏,饒是他臂力驚人,現在也已經脫臼了。
但他絲毫顧不得自己,緊緊摟著懷裏的女孩:
“叫救護車!如果我的孩子出事,我要你們在場所有人陪葬!”
鄭父臉色煞白。
他是唯三知道沈知瑾身份的人。
對著鄭南星不住地埋怨:
“你說說你,說什麼話要單獨叫妹妹去說,還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
鄭南星痛得嘴唇都哆嗦了,仍是開口質問:
“跟我有什麼關係?!”
“到底她是你女兒,還是我是你女兒!”
可沒人理睬她的話。
她的親人,曾經的愛人,都圍在那個凶手旁邊噓寒問暖。
她的手不自覺伸向小腹。
意識一片昏沉。
似乎身體被什麼東西托起,慢慢飄到天上去。
沈知瑾嚇瘋了,他的腦子都不會轉了。
聽說救護車來了,他跟著鄭南玥的擔架往外走時。
下意識去看鄭南星。
可哪裏有她的蹤影。
她躺過的地麵上,隻有一片刺目的鮮紅。
“傷得有這麼嚴重嗎?”
他喃喃了一句,聽見鄭南玥叫他,急忙跑上車,將手送到女孩手裏。
他輕念著安慰:“沒事,不會有事的。”
也不知道到底在安慰誰。
鄭南星醒的時候已經在病房了,看設施,似乎還是高級病房。
護士將她扶起來:
“鄭小姐,很抱歉您的孩子沒有保住。”
“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著涼。”
她已經做好了給她擦眼淚的準備,可鄭南星的反應無比冷靜。
她隻是問:“誰送我來的?”
“一位先生,他有事急著走了,讓我們轉告你不需要擔心住院費,好好養病。”
鄭南星沒有應聲。
等所有人都走了,病房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鬼使神差地擼下袖子,盯著手腕上的傷疤。
似乎隻要再砍下一刀,小腹就沒有那麼痛了一樣。
可她又慶幸。
這個孩子不該來,走得也很懂事,根本就沒給她時間做任何糾結。
下午她被護士推著去婦科做檢查。
出來的時候,正撞上沈知瑾和鄭南玥。
男人摸著女孩的小腹,臉上滿是笑意,不知在說什麼。
隻是見到她以後,剛才的輕鬆一掃而空。
他的手神經質地抖了兩下。
疑問衝口而出:
“你來這看什麼?墜樓需要來這做檢查嗎?”
鄭南星臉色蒼白,睨他的眼神無比嘲諷。
隻是沒等他看清,就轉頭告訴護士:“走吧。”
他的手快過腦子,按住了她的輪椅,眼睛卻盯著護士:
“我是這位女士的朋友,她來這裏做什麼檢查。”
“醫生說我有些感染。”
鄭南星開口了:“可能是碰到什麼臟東西了吧。”
沈知瑾的手一下縮了回去。
她笑得客氣:“你還是關心一下你的未婚妻吧,她臉色好像不怎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