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打量這張臉。
卻開口說:
“李蘇蘇,我沒有得罪過你。”
“恰恰相反,我對你的恩,你一輩子都還不清。”
李蘇蘇的表情仿佛出現一道裂縫,仿佛我的這句話將她好不容易積蓄的勇氣徹底打碎。
“是啊!那又怎麼樣?你當年救了我的性命,可先認識子楚哥的人是我!”
“我好心將你介紹給子楚哥,是信任你,想讓我們三人都獲得幸福,可是你這個賤人把一切都毀了!”
我皺著眉,耐心地勸她:“當年的事情很複雜,我和賀子楚之間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可李蘇蘇什麼都聽不進去,抱著孩子一味喃喃自語,像是徹底瘋了一樣。
我本能地生出幾分戒備,正要離開,卻被她攔住,扯出一抹怪異的笑。
“夏笙姐,送佛送到西,你救過我一次,那就再幫我一次吧。”
在我錯愕的目光中,李蘇蘇抱著孩子滾下了樓梯:
“好痛!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驚醒的賀子楚聞訊趕來,卻不是為了攙扶起李蘇蘇,而是一巴掌甩到我臉上:
“夏笙!你沒完了是吧!”
“你最好祈禱蘇蘇和孩子沒事,否則我跟你沒完!”
我摸了摸發疼的臉頰,冷笑一聲。
反手用力還了回去。
“你的小青梅傻,你人瞎!這麼大個醫院到處都是監控,你急著英雄救美不要拿我當play的一環!”
李蘇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寶寶摔破了頭!先救寶寶!”
賀子楚才剛湧出的迷惑頃刻被憤怒取代。
不由分說地把我拉進手術室:“你曾經給蘇蘇獻過血,現在就是最好的血庫,你必須給寶寶輸血賠罪。”
他直接命令要抽我800毫升血。
醫生倒吸一口涼氣:“賀先生,您夫人一周前才動過大手術,身體還沒恢複好,怎麼能給別人輸血呢?”
賀子楚眉頭緊皺:“她動過手術?我怎麼不知道?夏笙矯情,你別配合她犯糊塗,得罪賀家的後果你清楚。”
醫生隻能硬著頭皮動手。
直到我嘴唇發紫,才顫顫巍巍地停下。
賀子楚半跪在我跟前,擔憂地看著我:
“是不是很疼?”
我看得出在逼醫生動手時賀子楚便有些後悔了。
可看著我不肯低頭的執拗模樣,一股無名火又湧上他的心頭。
隔壁傳來李蘇蘇淒厲的哭喊聲:
“寶寶休克了!”
恐怕李蘇蘇自己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將原本的陷害變成了真正的傷害。
寶寶危在旦夕,醫生說最好的結果也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李蘇蘇當場暈了過去,賀子楚回頭看著我,雙目猩紅。
我從沒見過賀子楚這樣的眼神,悲傷與失望流轉成濃濃的仇恨。
我終於有了一絲慌亂。
“賀子楚,我願意救寶寶,但你要先聽我解釋事情的真相......”
“閉嘴!”
賀子楚拽著我的頭發,一路將我拖到寶寶的手術室外,逼我下跪。
“說!你願意奉獻一切換寶寶平安健康,否則就要以死給寶寶償命!”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賀子楚氣瘋了頭,抬腳凶狠地踹到我肚子上:“你跪啊!”
我做完流產手術,還沒出小月子,又被強行抽血,身體早就不堪一擊。
慘叫著被他踹倒在地,緊接著賀子楚一次比一次用力地摁著我磕響頭。
在他的動作下,我身下早就彙聚出一灘血。
我無助地扶著地板,對死亡的恐懼戰勝了一切:
“賀子楚,求求你放開我,我會死的......”
可我的聲音太輕了,一個字都傳不到失去理智的男人耳中。
“你也會知道害怕嗎?晚了!”
“隻要寶寶沒脫離危險,你就給我一刻不停地磕下去!”
視線逐漸模糊,仿佛靈魂已開始脫離軀殼。
想不到我夏笙驕傲一生,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賀子楚忽然覺得手下一輕。
他疑惑地看向身子綿軟的女人:“夏笙?”
然而下一刻,一個暴戾的拳頭重重落到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