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梔沒有猶豫,爬上圍欄跳下了海。
風聲呼嘯,她好像聽到了傅景行不含感情的聲音。
“過兩分鐘把她撈起來。”
“看好夫人,她要有什麼事,你們也都別活了!”
說完,他再沒停留,轉身就往外走去。
海水淹沒口鼻的那一刻,溫梔那被割裂成無數片的心臟終於停止疼痛。
她拚命朝著海中心遊去,直到抓住那被綁著的模特假人,懸著的心才終於緩了下去。
等溫梔被撈起來時,她已經昏迷。
恍惚間,她好像聽到保鏢在旁邊報告。
“傅總,找到林小姐的下落了,她在不遠處準備出海!”
溫梔醒來時,傅景行的手正被滿臉怒意的林晚晴甩開。
“你夫人這麼容不下我,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難不成,真想幫她把我剁碎了喂魚?”
又是莫須有的指控,溫梔心酸地望向旁邊的傅景行,試圖想要捕捉到的哪怕一丁點信任。
可他的目光始終緊盯在林晚晴身上,就連半分都未分給她。
溫梔心尖一痛,手隻能死死攥著身下的被子。
“既然她惹你不開心,那我罰她好不好?”
沒等溫梔反應過來,傅景行就吩咐保鏢將她丟進地下室。
漆黑一片,溫梔如墜地獄。
她有幽閉恐懼症,呼吸在進入地下室的那一刻起就急促起來。
和傅景行在一起後,睡覺時他也會給她亮著一盞燈。
哪怕是半夜上洗手間,他也會跟在她身後。
就連家裏的電梯都被他禁止使用。
“溫梔,我不會再讓你遇見任何黑暗。”
可如今,為了哄林晚晴開心,他卻將她丟進地下室。
恐懼不安蔓延了溫梔全身心,她手腳並爬地想要逃離,可四周隻剩無邊的黑暗。
“景行,放我出去......”
沒有人回應的空蕩,空氣仿佛都被抽空。
在溫梔窒息暈厥前一秒,門終於被打開。
傅景行站在逆光處,黑暗和他融於一體。
“知道錯了嗎?”他居高臨下地問。
溫梔手死死抓在地上,指甲破裂血肉模糊。
她艱澀開口:“我知錯了。”
“錯在哪?”
錯在哪,是啊,她錯在哪。
“錯在......”
錯這個字縈繞她心頭,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傅景行視若無睹,隻緊緊牽著林晚晴和她十指緊握。
溫梔突然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錯在,一開始就不該遇見你!”
傅景行身子一僵,握著林晚晴的手也不自覺收緊。
直到聽見林晚晴的呼痛聲,他才小心翼翼地鬆開手。
溫梔突然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淚便滾落下來。
往日種種,樁樁件件都像在將她淩遲。
“我錯就錯在不該愛上你,更不該......嫁給你!”
傅景行眸色一沉,剛想要說什麼就見溫梔昏死了過去。
他心頭頓緊,剛想要抱起溫梔,就聽旁邊有人驚呼:“林小姐好像發燒了!”
“把醫生都叫來!”
溫梔醒來時,傭人在門外小聲嘟囔著:
“做太太做成這樣也是可憐,都吐血了傅總卻還在忙著給那邊的漁女量體溫。”
“當初她爬上傅總床的時候我就知道,小門小戶的女人遲早被玩膩。”
“你們猜猜,傅總什麼時候和她離婚,把她掃地出門?”
離婚嗎?
溫梔眨眨幹澀的眼,將這些擾亂心神的聲音全都杜絕在外。
她強忍著刀割心尖的痛楚,拿起床頭的手機。
頁麵上,還停留著爸爸發來的短信:「他對你不好,你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嗎?當初他求娶你的時候,我就說過齊大非偶,你不信。不過,當初我讓他簽下過婚前協議,隻要你想離婚,他不能攔你。」
在這之前,溫梔從沒有懷疑過傅景行對自己的愛,也沒想過離開。
時至今日,她改變主意了:「爸,我想離開了。」
爸爸那邊的信息回複得很快。
「好。」
像是不放心,爸爸的電話撥了過來。
“你確定要離開嗎?”
溫梔眸中一片荒蕪,她顫抖卻堅定地應著:
“確定。”
“十五天後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