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口氣。
給遠在美國的老公顧以琛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懷孕了。
怕他擔心,我沒告訴他自己在醫院陪床。
顧以琛激動壞了,恨不得能馬上飛回來陪我。
他立刻安排助理聯係最好的營養師、去私立醫院建檔、訂月子會所。
“嵐嵐,有什麼想添置的,直接跟管家說,讓他來弄,千萬別累著自己。”
他的聲音,讓我覺得安心。
我媽在病房裏哎呦哎呦地直叫喚,“疼死我了!我這是造得什麼孽!躺床上動不了!女兒也不管我的死活!”
我立刻掛了電話。
跑回去時,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散。
媽媽白了我一眼,“又跟那個姓顧的打電話了?嘖嘖,”她砸吧著嘴,“你連自己姐姐的男朋友都搶,還有良心嗎?”
“我沒有。”
無力感深深包裹了我。
不管解釋多少次,她就是覺得我搶了姐姐的男人。
“行了!”她不耐煩地擺擺手,“你是我女兒,你肚子裏那點兒小心思,我還不清楚?顧以琛明明是你姐的同學,要不是你巴巴地送上門,憑他的條件,人家能看得上你?我警告你,你姐下個月結婚,你要再敢打她男朋友的主意,我饒不了你!”
病房裏的人,看我的眼光愈發異樣。
她摸出一包藥讓我去熬。
說是老中醫給的藥方,多泡腳有助於她髖關節恢複。
“你放水裏煮開了給我用。你去看著火,記得煮夠仨小時!”
藥罐子裏的沸水咕嘟咕嘟冒個不停。
濃鬱的中藥味飄散在空氣中。
我端洗腳水過去時,小腹一陣墜痛。
媽媽坐在病床上,不滿地皺起眉頭,“你蹲下來放地上啊!有你這麼端泡腳水的嗎?再灑滿地!”
我蹲下去把洗腳水放好。
肚子很痛,像有東西在向下撕扯著。
抬手擦掉額頭滲出的冷汗,眼前明明滅滅的光影變換不停。
昨晚,媽媽幾乎每個小時都要起來上廁所。
我整夜沒合眼,實在有些盯不住了。
“都灑了!”媽媽拍著床沿吼,“你要是不願意伺候我,趕緊滾回家!別在這兒假惺惺地礙眼......”
她後麵的話,我沒聽到。
小腹傳來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