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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生姐姐時，她和爸爸特別高興。

“老大是姑娘好啊，將來能照顧弟弟。”

他們憧憬著再來個男孩。

兒女雙全，人生圓滿。

可我也是個女兒。

我爸隻來看了我一眼，“又是個賠錢貨！”

他撂下這句話，就再沒有出現過。

媽媽會戳著我的額頭抱怨，“要不是因為你這個丫頭片子，我能過得這麼慘？你爹不要我，你再不爭氣，我還活個什麼勁兒？”

她把自己婚姻不幸的原因都歸咎於我。

姐姐是帶著希望降生的，而我則害得她沒了老公。

害她要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我有罪。

於是我聽話、懂事，不讓她多操心。

媽媽說我跟姐姐的生日就差三天，一年過兩次太浪費錢了，幹脆一起過好了。

姐姐撅著嘴不幹。

我趕緊打圓場：“過姐姐的生日就好，反正我也能吃到蛋糕。”

媽媽欣慰道，“嵐嵐真懂事。”

為了這句懂事，我蹭著姐姐的生日長大。

每年隻能眼巴巴看著蛋糕上“媛媛小公主生日快樂”的祝福，和媽媽買給姐姐的新衣服。

15歲，我以優異成績考上縣裏最好的高中，還免了學費。

我想跟媽媽要一條JK裙做獎勵。

媽媽聽後，十分不耐煩，“你不是有很多裙子嗎？”

“那些都是姐姐穿過的，我想要新的......”

媽媽大聲打斷我，“又沒壞！你穿就是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要這要那，我哪兒有那麼多錢給你敗壞？！一點兒也不知道體諒人！”

我捏緊衣角，頂了回去，“媽，我靠自己考上一中，還免了學費。我想要條新裙子做獎勵，不行嗎？我隻要一條裙子。姐姐花了5萬補課費才考上普通高中，你都帶她去海邊，還給她一千塊零花錢。”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我固執地堅持。

我就是想要一條新裙子，一條真正屬於我自己的新裙子。

話沒說完，笤帚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媽媽氣急了。

“考上一中了不起啊？還敢看不起你姐？你什麼意思？要不是你，我至於累死累活的一個人熬？你長這麼大，吃不用錢？喝不用錢？當初就該把你扔了！我一個人吃香的喝辣的！”

從外麵回來的姐姐嚇了一跳，她趕緊攔下媽媽，奪過笤帚扔掉。

“妹妹不就是想要條新裙子嗎？至於這麼大動幹戈？！我出錢給她買，還不行嗎？”

“她敢！”媽媽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她今天為了條新裙子就敢跟我鬧，明天是不是要為了件首飾逼死我？”

“我沒有......”

我拚命搖頭，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模糊的視野前，骨節分明的手指遞出一包紙巾。

顧以琛半躬著身子，語調柔和，“別哭了。”

他是姐姐的同學。

路上看到姐姐拖著行李，好心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