蔄訊很討厭我。
他說我的存在是對他的威脅。
其實他說對了。
倆家聚會時,幹爹總喜歡說還是我這個小棉襖好,皮夾克太漏風。
幹媽就開玩笑的說,要不是兩頭的爸爸是發小,從小就拜了把子,我這麼好的姑娘一準被她求來做兒媳婦的。
他見一桌子大人都爭先恐後的誇我,看我的眼神更加冷漠疏離。
連我提醒他把用了一下午組裝的積木坦克拿出來,他都不理我。
還故意踩碎扔進垃圾桶裏。
他覺得老師留的作業太重複,做了沒意義,他不寫。
因此被老師罰站,一邊站著還一邊逗窗外樹上的小鳥。
自由自在的小鳥一直都是我向往的。
我見老師來了,趕緊扔紙條提醒他。
可我的準頭太差了,紙條砸到了老師。
老師把我們的爹都叫到了學校。
我嚇得哭了。
幹爹一邊踢他的腿,一邊塞了個小金佛安慰我。
我小心的捏著,金燦燦的佛公慈祥極了,好像在他百歲照上也有一個大的。
蔄訊看見我癡迷的樣子,鄙夷的轉過了頭。
他家世代做金礦生意的,從小就在金山上打滾,自然知道金子的魅力。
於是他就學會了如何拿捏我。
見幹爹和裝裱師商議拿綾子還是宋錦襯我寫的篆字。
他翻著白眼低聲道,
「100克金鐲子。」
「斷掉你寫的那個破書法。」
我斷了。
再也沒到培訓學校裏麵過。
他去的比以前開心了。
幹爹還特意裱了一幅他的作品掛在了客廳裏。
書法班那幾個還在的老學生,看見了目送他進去的我,笑嘻嘻的說。
「真行啊,8年的書法學員,張老師剛教2年的真傳弟子,馬上就能出品了,你就這麼給逐出師門了?」
蔄訊黑著臉說:「有我在,老師會真傳她什麼?」
所有人都有些摸不清情況的愣著。
蔄訊看向我,擰眉。
我遠遠的感受到了。
我又看了眼站在教室玻璃窗後麵的老師,咬了咬唇。
跺腳,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