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淺踩著高跟鞋,目光在我被父親扯出褶皺的T恤上刮來刮去,最後滿意地笑了:
“姐姐,你怎麼穿成這樣就出門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從垃圾堆裏爬出來呢。”
我懶得理她,轉頭在五百萬轉賬的存單上,簽下名字。
陳淺看我不理她,氣得跟了上來,聲音拔高了八度:
“陳竹!你馬上就要被趕出家門了,你傲什麼傲!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擺譜!”
我將回執單翻麵蓋住,不讓她看見上麵的信息,這才緩緩轉過身看她扭曲的臉:
“你這麼得意,看來是得到想要的人生了?”
她一愣,隨即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
“當然!”
“我告訴你,明軒對我可好了!我今天來銀行,就是要我把他送給我的幾塊金磚存保險庫!”
“那上麵可都刻了我的名字,陳淺!”
“你怕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金磚吧?”
“不過沒關係,以後你有的是機會。因為爸很快就要把你賣去當荷官了,到時候你天天都能看見金子!”
“不過可惜,那些錢都是別人的,沒你的份。”
她想到這掩嘴輕笑起來,我卻看見了她胳膊上的針眼。
“既然你那麼幸福,那這是什麼?”我指著她的胳膊。
陳淺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立刻又恢複了得意。
“哦,這個啊,是明軒帶我去做的全身體檢!你都不知道,他有多關心我,尤其是我的身體健康!”
“他說我的健康,比他的命還重要!讓我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她撫摸著那個針眼,露出一副金絲雀的模樣。
我看笑了。
可不重要麼,沈明軒患有罕見的血液病,需要定期輸入新鮮的骨髓液和血才能維持生命。
上一世,我結婚沒多久,沈明軒就突發感染,害我差點被當場抽幹。
之後更是隔三差五的抽我,我被他當成了一個活體細胞庫,那些所謂的好吃好喝,不過是怕我死了吊我的命罷了。
飼養員對豬玀的精心照料,她陳淺居然還沉醉其中以為是愛,無法自拔。
真是可笑又可悲。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嫉妒我了?這種一輩子沒被男人愛過的可憐蟲,是不會懂的!”
她還在喋喋不休地炫耀著,我懶得再聽下去。
“那我祝他的‘愛’,能讓你長命百歲,自求多福吧。”
我說完,轉身離去,陳淺卻因為沒看到想象中我惱羞成怒的模樣,在原地氣急敗壞地喊道:
“陳竹!你給我站住!”
“你就是嫉妒我!你見不得我好!你等著,等我成了沈太太,我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扔進海裏喂魚!”
我沒有回頭,快步離開了銀行。
我知道,父親很快就會發現我的小動作,我必須盡快離開這座城市。
我掏出滿是裂痕的手機,正準備預訂最早一班飛往南方的機票,屏幕卻瘋狂地亮了起來。
是父親打來的視頻。
我一接通就看到他那張鼻青臉腫的臉,和他手裏明晃晃的菜刀。
“錢呢!你個小賤人!錢為什麼還沒到賬!”
我努力辨認他視頻的街景,猛然發現,他現在離我,不到兩百米。
糟了。
我心臟猛地一縮。
“你個小賤人,敢吞老子的錢,老子現在就來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