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我爸一直偏愛養姐。
十七歲,姐姐想要學校的保送名額。
爸爸說:“我去警告你妹妹,不要搶你的東西。”
我丟掉了屬於我的保送名額。
二十七歲,姐姐看上我的丈夫,似有若無的糾纏。
爸爸諷刺我:“顧諶愛的是你姐姐,你好自為之。”
嗬...他們都喜歡明豔動人的姐姐...
連我的兒子也是。
幼兒園親子日,丈夫帶走了姐姐。
我趕到時隻看到爸爸的四座車揚長而去,載著他們和我的兒子。
推開家門,兒子正拉著姐姐的手問:“為什麼你不是我媽媽?”
我腦中的弦,嗡的一下斷開。
果然,人這一生,隻有明目張膽地愛自己,才是救贖。
......
客廳裏的歡聲笑語清晰的傳了出來。
他們已經從親子活動回來。
顧念的聲音軟糯糯的,帶著點睡意朦朧的黏糊: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我媽媽呀?”
一時間,電視機裏主持人誇張的笑聲聽起來竟無比刺耳。
顧諶皺起眉,是對孩子童言無忌的些許不耐,或許還摻雜著一絲對我這個“不稱職”母親的責備。
我走了進去。
往常我就應該發火了。
隻是今天,出乎預料,我平靜的不像話。
閆椒開口打破沉默:“雪鬆,幼兒園比賽的時候,有活動,中了個娃娃,快讓念念拿給你吧。”
閆椒欲蓋彌彰的找補。
如同彌勒佛般端坐的父親終於肯開尊口了:“雪鬆你別往心裏去,念念跟椒椒親,是好事。”
好事?
嗬。
隔絕身後顧諶的“你又在甩什麼臉色?姐姐來了,你這個女主人不在家太不像話了。”
家?這個地方,還有我的位置嗎?
我的兒子!
我十月懷胎、日夜照料、傾注了所有心血的兒子!
正在閆椒的懷抱裏笑得燦爛。
而我的丈夫,顧諶,他就站在旁邊,含笑看著這一切。
他們三個加上父親,構成了一個多麼其樂融融、多麼刺眼的一家人?
唯獨我,整個世界都在為他們的親子日歡呼,而我,像個局外人,被遺忘在冰冷的角落。
看到這裏,我轉身就走了,沒有一絲猶豫。
“媽媽,大姨給你娃娃呢!”顧念叫住我,目光又控製不住的看向屋內。
我想他是在看顧諶的臉色,看看這個男主人沒有允許我走,我怎麼就走了。
“已經在家了,你還要去哪?”
顧諶問我。
“加班。”我不想再解釋,隻是跟念念說:“剛從外麵回來要洗手。”
我想,是時候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