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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預產期在即,修佛的老公卻瞞著我,要帶他的小師妹去山裏禪修。

我說我孕晚期需要他陪同檢查。

他卻撚著佛珠:

“師妹她根基尚淺,此次禪修對她至關重要,我需護持。”

我獨自一人,在醫院因為難產痛得死去活來時。

他卻不耐煩地掛斷電話:“我們在清修,馬上要悟道了,打什麼打?”

“你還沒生吧?世俗事真多。”

我大出血急需簽字手術,電話那頭,他聲音慵懶還在進行苟且之事。

等我從鬼門關回來,他才帶著小師妹飄然而至。

他一臉悲憫:“師妹慧根深厚,讓她給孩子賜個法名吧。”

我冷笑:“不必了,這孩子又沒你的血緣。”

1

我無意中瞥見老公手機收到的一條信息,是他平時清修的寺廟發來的。

“沈先生,您預定的七日禪修房已確認,期待您的光臨。”

日期是我預產期逼近的那一周,我以為他還要帶我去寺廟祈福。

晚餐時,我把打印出來的產檢預約單放在他手邊。

“老公,下周的產檢很重要,我們就不去山上了吧。”

他眼皮都沒抬。

“師妹修行到了關鍵處,此次精進關乎她道心穩固。”

我胸口一悶,原來是和他那師妹。

“可…我就要生了。”

他終於睜開眼,眸光清冷地落在我高高隆起的腹部。

“清荷是同門,情誼不同。”

“她瓶頸難破,此次機會千載難逢,需我親自引導護持。”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我不可理喻。

“蘇晚,你的格局太小。”

“不懂成人之美,反而心生掛礙。”

我的心一點點涼下去。

孕晚期的反應越來越重,那天下午去醫院檢查,提前回了家。

門口散落著兩雙鞋,一雙是老公的,另一雙是女式。

我扶著腰,慢慢走向茶室。

門虛掩著,裏麵傳來低語聲。

我推開門。

老公正坐在林清荷身後,雙手環繞著她。

林清荷整個背幾乎都依偎在他懷裏。

老公低頭看著她,嘴裏說著什麼“氣沉丹田”、“心無旁騖”。

我哪裏管得了這麼多,憤怒瞬間衝垮了理智。

“你們在幹什麼!”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

沈修竹緩緩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被打擾的惱怒,反而平靜得可怕。

他鬆開林清荷,站起身。

“蘇晚,你回來了。”

他語氣淡漠,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師妹功課上有些疑問,我為她解惑。”

林清荷也站了起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慌亂和羞怯。

她低下頭,聲音細弱蚊蠅。

“嫂子,對不起,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

“都是我不好,悟性太差,總要麻煩師兄。”

我看著她那副綠茶的模樣,一陣惡心。

老公看了林清荷一眼,語氣溫和了些。

“不怪你,修行本就不易。”

他轉過頭,視線重新落在我身上,眼神卻冷了下來。

“蘇晚,你不該如此。”

“驚擾了師妹。”

他竟然指責我?

用這種悲天憫人的、仿佛我罪大惡極的口吻?

林清荷適時地抽泣了一聲,自責道:“師兄,都怪我,給師兄和嫂子添麻煩了。”

沈修竹眉頭微蹙,看向林清荷的眼神帶著安撫。

“無妨,你安心修行便是。”

他這副維護的姿態,徹底點燃了我壓抑許久的怒火。

我氣得渾身發抖,小腹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

“呃…”

我捂著肚子。

早產…是要早產了嗎?

沈修竹看著我痛苦的表情,隻淡淡地掃了一眼。

“安心靜養,莫作他想。”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我的痛苦隻是幻覺。

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小陳,送夫人去醫院。”

然後,他轉向林清荷,聲音恢複了溫和。

“清荷,我們走吧,‘同門活動’要緊,不能耽擱。”

他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扶著林清荷,兩人並肩走了出去。

大門在身後關上,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2

助理小陳慌慌張張地把我送到最近的醫院。

白大褂的醫生圍了上來,檢查,詢問

我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需要家屬簽字,你丈夫呢?”護士問道。

小陳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一遍遍撥打沈修竹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是因為和師妹他們一起“閉關”了嗎?

多麼完美的借口。

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不在。

“聯係不上…沈總他…可能在忙重要的事。”

小陳結結巴巴地解釋,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哽咽。

“打給我父母。”

我報出一串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爸媽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關切和焦急。

聽我說完情況,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後是媽媽壓抑不住的哭聲和爸爸憤怒的低吼。

他們在幾千公裏外的城市,心急如焚,卻遠水解不了近渴。

“晚晚,別怕,爸爸媽媽馬上想辦法!”

我躺在病床上,感受著一陣緊過一陣的宮縮。

丈夫,那個本該陪在我身邊、給我力量的人,此刻卻“失聯”了。

多麼諷刺。

手機響起是沈修竹的姐姐,沈明悅。

她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聯係上沈修竹,並且還算明事理的人。

雖然她性格不算強勢,但在沈家,總還有些話語權。

我把情況用最快的速度告訴了她。

電話那頭傳來沈明悅驚訝又帶著些氣惱的聲音。

“修竹他怎麼能這樣!你等著,我馬上聯係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小陳的手機響了。

是沈修竹打來的。

小陳把電話遞給我。

“醫生說情況緊急,你快過來簽字。”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知道了。”

他重複了一遍,語氣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

“待此間事了,我自會前往。”

“此間事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事比我和孩子還重要?”

“師妹修行正在緊要關頭,我需護法,不能擅離。”

他的聲音有些氣喘,我卻聽出了他在幹什麼。

他們竟然在這個時候做那種事情!

我掛了電話,氣得渾身發抖。

幸好,爸媽那邊已經有了安排。

他們的一位律師朋友,帶著我父母親筆簽名的授權委托書,趕來醫院辦好了所有手續。

我被推進手術室。

頭頂是巨大的、明晃晃的手術燈,白得刺眼。

我從未感到如此孤獨。

那個說要護我一生的男人,此刻在陪著他的“師妹”,參悟他的“大道”吧。

3

手術開始了。

麻醉讓我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覺,但意識是清醒的。

我能聽到醫生們低聲交談,器械發出的聲響。

一切似乎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突然,主刀醫生的語氣變得急促起來。

“不好!大出血!”

“快!止血鉗!紗布!”

“血壓在下降!”

“準備輸血!”

周圍的氣氛驟然緊張,護士們跑動起來,器械碰撞的聲音更加密集。

我的心臟猛地揪緊,恐懼像冰冷的潮水將我淹沒。

大出血…我會死嗎?

孩子…我的孩子…

“病人情況危急!需要家屬立刻做決定!可能需要切除子宮!”

一個護士焦急地衝出手術室,對著外麵喊。

“快聯係她丈夫!快!”

我聽到小陳顫抖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他又在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

這一次,電話竟然通了。

或許是沈明悅又施加了壓力。

“沈先生!您太太在手術中大出血!情況非常危險!醫生說可能需要…”

小陳急切地彙報著,聲音帶著哭腔。

然而,電話那頭卻傳來一個嬌柔的女聲,帶著明顯的哭腔和後怕。

“師兄…剛才我打坐差點走火入魔…真的好險…幸好有你一直在我身邊護著我…”

是林清荷!

我命懸一線,他卻在關心他師妹有沒有“走火入魔”!

憤怒如同岩漿在胸中翻滾。

醫生接過電話,語氣急促而嚴肅。

“沈先生!你太太現在情況危急,大出血,我們需要你立刻…”

話沒說完,就被沈修竹打斷了。

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平靜得近乎殘忍。

“醫生,生命自有定數。”

“生老病死,皆是輪回。”

“此刻強求,是違背自然,反而增加她的痛苦。”

“請讓她平靜。”

手術室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部手機。

我渾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股徹骨的冰寒從腳底直衝頭頂。

他在說什麼?

他竟然說…讓醫生放棄搶救?

讓我“平靜”地…死去?

震怒讓我幾乎要昏厥過去。

還沒等醫生反應過來,沈修竹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悲天憫人的腔調。

“我正在為她念誦師門的心法。”

“師妹也在旁輔助,集我們同門之力,為她祈福,助她安然渡過此劫。”

他甚至頓了一下,似乎在吩咐旁邊的人。

“清荷,你也念一段往生咒,為你師嫂送行…哦不,是祈福。”

隨即,電話裏傳來林清荷刻意壓低、卻難掩得意的誦經聲,那聲音做作又虛偽,讓我惡心欲嘔!

荒謬!這簡直是我聽過最荒謬、最惡毒的話!

醫生和護士們臉上是無法掩飾的震驚和憤怒。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半昏迷中,丈夫的聲音和那虛偽的佛音像魔咒一樣鑽進我的耳朵。

最後一絲掙紮的力氣也消失了。

麻木感籠罩了我。

4

不知過了多久,我仿佛從一個漫長而黑暗的隧道中掙紮出來。

耳邊是儀器的滴答聲,還有模糊的人聲。

“病人生命體征暫時穩定了。”

“真是萬幸,再晚一點就…”

是醫生的聲音。

我活下來了。

但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虛弱得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又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熟悉的、急切的腳步聲。

“晚晚!我的晚晚!”

是媽媽的聲音,帶著哭腔。

一隻溫暖粗糙的手握住了我冰涼的手。

是爸爸。

我終於積攢起一點力氣,緩緩睜開眼。

模糊的視線裏,是爸媽布滿血絲、寫滿焦慮和疼惜的臉龐。

他們終究是趕來了。

看到我蒼白虛弱的樣子,媽媽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地往下掉。

爸爸強忍著情緒,聲音嘶啞地問醫生情況。

當醫生把手術中的驚險,以及聯係沈修竹時發生的一切,用盡量客觀的語氣複述出來後…

爸爸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額頭青筋暴起。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沈修竹!這個畜生!!”

爸爸氣得渾身發抖,眼睛通紅。

“他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對我的女兒!”

“我要讓他付出代價!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媽媽也哭著控訴:“造孽啊!我們當初怎麼會把女兒嫁給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

父母的震怒,像一股暖流,注入我冰冷的心房。

但那份暖意,無法驅散深植於骨髓的寒冷。

護士把一個保溫箱推到我的床邊。

隔著透明的罩子,我看到了裏麵那個小小的、皺巴巴的嬰兒。

他那麼小,那麼脆弱,閉著眼睛,安靜地睡著。

這是我的孩子。

我拚了命生下來的孩子。

可看著他,我的心裏卻空洞洞的,沒有一絲初為人母的喜悅。

隻有一片麻木,和眼底深處悄然滋生的一絲決絕。

哀莫大於心死。

大概就是我現在這樣吧。

接下來的日子,爸媽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他們請了最好的護工,給我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用盡一切辦法讓我盡快恢複。

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心疼和愧疚。

“晚晚,是爸媽不好,當初沒看清那小子的真麵目。”

“你放心,這口氣,我們絕不會就這麼咽下去!”

“等你好起來,我們就帶你和孩子回家,離那個混蛋遠遠的!”

“我們蘇家的女兒,不能受這種委屈!”

在爸媽的安排下,我轉到了一家環境更好的私立醫院靜養。

身體在一天天恢複,但心裏的創傷卻難以愈合。

這天,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沈修竹發來的信息。

我點開。

幾張風景照,是那座遠郊山寺的景色,雲霧繚繞,古刹莊嚴。

配著一行文字:“此次與師妹及同門於山中靜修,頗有感悟,心境澄明。”

後麵還附了一句:“望你也早日放下執念,身心安泰。”

他差點害死我,現在卻輕飄飄地發來這些東西,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還在用他那套虛無縹緲的“境界”來規勸我。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心裏甚至泛不起一絲波瀾。

幾乎是同時,我收到了朋友發來的截圖。

是林清荷的社交媒體動態。

一張她和沈修竹在山寺前的合影。

照片裏,沈修竹穿著素色禪修服,神情淡然。

林清荷依偎在他身側,笑靨如花,配文是:“感恩師兄一路護持,此次禪修收獲良多,心生歡喜。”

那姿態,那語氣,充滿了炫耀和挑釁。

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勝利”。

我把手機遞給正在給我削蘋果的媽媽。

媽媽看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氣得手都抖了。

“不要臉!這兩個人簡直是恬不知恥!”

爸爸也看到了,氣得在病房裏來回踱步,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離婚!必須馬上離婚!一刻也不能等!”

爸媽的憤怒比我更甚,這更加堅定了他們要讓我脫離苦海的決心。

我平靜地拿回手機,將沈修竹的信息和林清荷的動態都截了圖。

還有之前他為了陪林清荷而推脫產檢的聊天記錄。

以及他那些關於“師兄職責”和“護持功德”的言論。

一點一滴,我都默默保存下來。

這些,都將是呈上法庭的證據。

既然心已經死了,那就冷靜地處理後事吧

5

幾天後,沈修竹帶著林清荷出現在了我的病房門口。

他依舊穿著那身素淨的衣服,臉上掛著悲天憫人的、仿佛普度眾生的表情。

林清荷手裏捧著一束白花。

“師兄聽說嫂子轉院了,特意過來探望。”

林清荷走上前,將花放在床頭櫃上,聲音柔得能滴出水來。

“嫂子受苦了,我和師兄在山中時時為您掛念,日日為您誦經祈福呢。”

虛偽得令人作嘔。

時時掛念?日日祈福?

是在我大出血的時候,念著往生咒“祈福”嗎?

沈修竹的目光落在房間另一側的保溫箱上。

他走過去,隔著玻璃看了看熟睡的嬰兒。

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奇異的讚賞。

“此子根骨清奇,眉宇間有慧光,與我師門確有甚深緣分。”

他轉過頭,看向我,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安排口吻。

“師妹擅長根據生辰八字推演五行命格,不如讓她為孩子取個契合的法名,也好早日得到師門庇佑?”

還要讓這個差點害死我的女人,來給我的孩子取名字?

我再也無法維持表麵的平靜。

冷意從心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看著沈修竹,一字一句,清晰地開口:

“沈修竹,收起你那套吧。”

“這孩子,是我蘇晚的孩子,是我蘇家的骨肉。”

“他不入你沈家門,更與你那虛偽的師門,沒有半分瓜葛!”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帶著強烈攻擊性地對他說話。

沈修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臉上那悲天憫人的麵具,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一絲不悅從他眼中閃過。

但他很快又恢複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試圖用他慣用的精神控製法來壓製我。

“晚晚,莫因一時執念,心生怨懟。”

他開始說教,又是那套“師兄的身份”和“法門規矩”的說辭。

“婚姻乃前世因緣和合而成,豈能因些許俗世紛擾便輕易言棄?”

“如此行事,恐損自身福報,亦非修行人所為。”

“失了體麵,於你我,於孩子,皆無益處。”

偽善!

還在用福報、體麵這些東西來PUA我!

我冷笑一聲,直接拿起手機。

點開相冊,將林清荷社交媒體上那張刺眼的合影,和他發給我的那些“禪修感悟”信息,以及更早之前他為了林清荷推脫陪我產檢的聊天記錄,一一展示在他麵前。

證據確鑿,無可辯駁。

“沈修竹。”

我平靜地迎上他開始錯愕的目光。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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