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安到了很晚才回家,路上下起了大雨,到家已經淋的濕透了。
打開門,阮雲笙已經回來了,他一眼都沒放在她身上 ,直直要往樓上去。
剛走到樓梯口,腰上環上一雙手,浴巾包裹上來。
阮雲笙有些擔憂的聲音傳來:“怎麼不叫我去接你?都淋濕了。”
叫你你會來嗎?陸今安眼中閃過諷刺,拍開她的手上了樓。
他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就看見阮雲笙端著薑湯正在給他吹涼。
其實阮雲笙是一個很有責任的人,不然也不會十多年都對他這麼照顧,以至於他混淆了責任與愛。
注意到他出來,她把他拉到床邊坐下,一勺一勺的喂他:“燙嗎?快喝了,馬上就是婚禮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感冒了。”
陸今安垂眸安靜的喝完了,看著她出去的背影,心中滿是死寂。
阮雲笙,如你所願不會有婚禮了....
第二天,陸今安出門去出入境管理部門辦了簽證,剛走出辦理大廳就遇見了阮雲笙和她手下的實習生一行人。
阮雲笙看了看他走出來的地方,眉頭微微皺起:“你來這幹什麼?”
他平靜回複:“隊裏有人要出國,我來幫他弄一下。”
她也沒有再多問,因為任她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個人出國的人會是陸今安。
身後的實習生這時候開口:“我們今天聚餐,師丈和我們一起去吧。”
“走吧,等會兒一起回家。”阮雲笙也開口了。
最後他們到了一家火鍋店,陸今安第一時間看了一眼阮雲笙,因為以往他要她陪他吃火鍋的時候,她都會以味道大來拒絕他。
“奇怪老師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一旁的實習生,抱胸開口:“那是因為簡行喜歡吃,不止火鍋,螺螄粉路邊攤,隻要簡行喜歡,老師都會陪他。”
陸今安垂眸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進去之後,他們直接讓阮雲笙和溫簡行坐在一起,然後才像是才發現他一樣,驚訝道:“啊,不好意思,我忘記師丈也在了,以往聚餐的時候老師都是和簡行坐在一起的,師丈不會怪我們吧?”
心中泛起細密的痛,他平靜的搖了搖頭,坐到了對麵。
在對麵他清晰的可以看見阮雲笙給溫簡行係上圍裙,記得他所有口味替他打調料,自己都不吃菜的,為他涮菜。
陸今安握緊了筷子,低頭看著碗裏出神。
阮雲笙終於注意到他的安靜,隨便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裏:“多吃點。”
看著碗裏的魔芋,他苦澀的勾了勾嘴角,把菜撇到一邊。
陸今安從小就對魔芋過敏,小時候還差點因為這個丟了命,她都忘記了。
整頓飯他始終低著頭,沒有抬頭看對麵的人一眼。
直到溫簡行突然出聲:“沈先生,你脖子上的項鏈好精致啊,我可以看一眼嗎?”
陸今安驀地握緊了胸前的項鏈,正要拒絕,一旁坐著的人就直接把掛鏈從他脖子上取下來,用力拽走了項鏈。
“師丈才不會這麼小氣呢,簡行你看吧。”
他伸手攔住那個人,看著阮雲笙大聲道:“不行!”
阮雲笙不滿他這麼大聲的說話,皺眉道:“不就一條項鏈嗎?給簡行看看怎麼了?我之前怎麼說的?”
她怎麼敢提之前,陸今安看著她伸手要接過項鏈給溫簡行,想要搶過來。
溫簡行見此也伸手,像是推拒:“既然沈先生不願意,就算了吧老師。”
隨著話語落下,項鏈脫手墜進鍋裏,濺起湯汁到了他們手上。
陸今安慌亂的想要去撈,卻碰到滾滾的鍋底,敏、感的痛覺神經,讓他感覺手指像是被砍掉一樣的痛。
以往這種狀況都是阮雲笙為他急救,他腦袋痛的發昏,下意識的去找她,卻看見她捧著溫簡行被燙紅的幾點,心疼的吹。
見溫簡行被疼的快要哭出來,更是直接帶他去了醫院,眼神半分也沒有分到快要痛暈的陸今安身上。
等他緩過來,火鍋店都要關門了。
他讓店家幫他把項鏈撈起來,打開油膩膩的項鏈,裏麵的骨灰卻都已經融進了火鍋裏。
陸今安崩潰的捧著項鏈跌坐在地,悲拗的哭聲響在空蕩蕩的火鍋店裏,直到嗓音都嘶啞。
這輩子,他都不會再原諒阮雲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