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釘住。
耳邊回蕩著剛才聽到的話語,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臟。
“什麼..?”
“你說什麼...?”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節哀。”
聽著警察的話,沈清歡的血液停止了流動,父親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可如今卻連他也離開了她!
她的腦海裏瞬間閃出了顧安然的那張可怖的臉。
是她,一定是她!
她攥緊手機,聲嘶力竭的喊道。
“你們到底是怎麼斷的案!我爸的車禍不是意外,是謀殺!”
“凶手是顧安然,凶手是顧安然,你們聽到了嗎?!”
“女士,您先冷靜一下,顧女士的車確實和您父親的車相撞了,但卻沒有任何證據指明,她是蓄意謀殺。”
“凡是都要講究證據,隻要您拿出證據,我們會還您父親一個公道。”
說完,警察掛斷了電話。
而沈清歡蹲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出來。
她的哭聲從最初的壓抑低泣,逐漸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
每一聲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撕 裂而出。
此刻,聞宴禮走了出來。
他在一旁聽到了電話內容,看著沈清歡臉色透著不忍:“清歡,節哀。”
沈清歡卻躲開了他的觸碰,她的聲音透著悲涼。
“聞宴禮,我隻裝了幾天就裝累了,你呢?”
“演了整整七年,你不累嗎?!”
“為什麼?!”
“為什麼你們折磨了我整整七年,卻還是不肯放過我的父親?!”
聞宴禮聽後,臉色猛地一驚,他的聲音慌亂。
“清歡,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看著還在繼續演戲的聞宴禮,沈清歡點了點頭。
“好,聞宴禮,你既然喜歡演那就接著演!我不陪你們玩了!”
話語剛落,沈清歡將手中戴了很久的情侶對戒取了下來。
這枚戒指是聞宴禮送她唯一的禮物,她將它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還要重要。
但如今她卻像扔垃圾一樣的扔到了地上。
她噙著淚水,指著聞宴禮的臉開了口。
“如果這些是你們對我的報複,那我宣布,你們贏了。”
........
接下來的幾天,沈清歡東奔西走,四處搜集顧安然殺害她父親的證據。
可這些證據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怎麼找也找不到。
就在沈清歡走投無路的時候,霍景川打來了電話。
“你讓我幫你查的,我查到了。”
“那天叔叔的行車記錄儀被刻意破壞了,周圍的監控也全都沒了視野。”
“目前唯一查到能得知的消息就是,聞宴禮當時就坐在顧安然的副駕上。”
“也就是說當天的目擊證人,隻有聞宴禮一個。”
“隻有他出庭作證,叔叔才有可能勝訴。”
得知這個消息的沈清歡,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她不顧一切地衝到了聞宴禮麵前。
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法掩飾的慌亂與急切。
“聞宴禮,我父親出車禍那天,你就在現場,對不對?”
“你知道真相的,對不對?”
但那一刻,聞宴禮卻沉默了,良久,他沉聲開了口。
“清歡,對不起,我沒辦法幫你。”
“伯父已經死了,就算我出庭作了證,也什麼都挽回不了了,但安然不一樣,隻要她背上了殺人犯的案底,她這輩子也就完了。”
沈清歡的聲音歇斯底裏,幾乎是從喉嚨深處撕 裂而出。
“所以,你的意思是,為了她的前途,我父親的命就活該被犧牲嗎?!”
聞宴禮的神色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很快被他壓下。
他的聲音低沉而遲疑:“當初你父親也害得安然那麼小就沒了父母,這件事…就當作抵消了。”
他說到最後,語氣明顯弱了幾分,他的目光躲閃,聲音沙啞而勉強。
“一命抵兩命......不虧。”
“一命抵兩命......不虧。”沈清歡重複著這句話,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乎成了呢喃。
笑著笑著,淚水終於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滑落。
“聞宴禮,我原本以為你至少還剩下一點良知,但現在看來,是我看錯你了。”
“愛過你的那七年,算我活該!”
說到最後,沈清歡平靜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會為你今天說的話後悔。”
說完,沈清歡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別墅。
在走出別墅的那一刻,霍景川打來了電話。
“清歡,好消息,監控被修複了,我們有證據了,這下顧安然真的要牢底坐穿了!”
說完他又說道:“還有,銷戶手續我也給你辦好了,機票訂在了今晚。”
“伯父這邊有我,你隻管放心離開。”
沈清歡攥緊了手機,聲音哽咽:“謝謝你,霍景川,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霍景川的聲音輕鬆:“想報答我啊?那就以身相許好了?”
良久,察覺到了沈清歡的沉默,他自嘲的笑出了聲。
“嚇你的,你過得幸福,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
掛斷電話後,沈清歡打車去了機場。
經過三十個小時的路程,沈清歡終於落地在了挪威的羅弗敦群島。
在那裏,沈清歡會擁有新的朋友,新的戀人。
而,聞宴禮這個名字,對她,再沒有了特別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