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寒來到喬心柔殿內,卻發現喬心柔早就斜躺在榻上等著她,沒有半分病態。
可是陸皓川卻匆忙跨過她,直直奔向喬心柔。
他的動作太急,以至於揮手間碰斷了紮在時清寒指縫的銀針,疼得她一陣發顫。
時清寒越過眼前人相擁的身影,透過銅鏡看到自己尚在流血的十指,隻覺得滿心悲哀。
從前她繡花紮傷手,陸皓川心疼得恨不得將滿城的針線鋪子全砸了。
原來不愛了,傷得再狠也無法喚起他絲毫疼惜。
喬心柔直勾勾對上時清寒的視線,極大度地將陸皓川打發走。
“我跟清寒說點體己話,你不好在場。”
可是等人剛剛走出門口,時清寒便眼睜睜看著喬心柔狠狠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她唇邊漫出一絲譏笑,接著便是裝模做樣的哭訴。
“清寒,你不必對我動手,我未曾責怪你詛咒我啊。”
“我嫁給皇上隻是為國解災厄,你連這點也容不下嗎?”
陸皓川聞聲迅速進屋,死死掐住了時清寒的下巴,語氣不耐。
“給心柔道歉。”
還沒等時清寒開口,喬心柔婢女綠韻的卻搶先跪在陸皓川跟前告狀。
“娘娘為解她帶來的災厄,如今又被她詛咒,閉眼便是夢魘。”
“我家鄉有一則巫術,說是割腕用血做藥引可解夢魘......”
時清寒費解地看完眼前這場鬧劇,她不信,她為他做了那麼多陸皓川竟真的舍得傷她。
可是下一瞬,寒光閃過眼底,她的腕間傳來猙獰的痛。
陸皓川麵無表情朝她腕間劃去,一刀,兩刀。
鮮血順著刀刃滴入碗中,時清寒疼得站不住,麵色漸漸變得慘白。
可是陸皓川直到第99刀劃完才肯收手,他像丟破布一般將時清寒丟到院門外。
她不可置信數著腕間的傷,心像被淩遲千刀萬剮的疼。
一個人的真心,竟能變得這樣徹底!
陸皓川端著她的血水,細細詢問綠韻如何為喬心柔去除夢魘。
突然,後院呼聲四起。
“走水了!快跑!”
院內上上下下頓時亂作一團,生死關頭,時清寒想起陸皓川還在院內,幾乎是下意識爬向陸皓川的方向。
可是,爬到殿內,卻眼睜睜看著陸皓川抱著喬心柔兩人從後院逃離。
喬心柔發現了她,挑釁望了她一眼後故作大度扯了扯陸皓川的袖口。
“清寒是否平安,她比我愛你的時日要長,你去救她吧......”
陸皓川幾乎是毫不猶豫將她的手按在心口,護得更緊。
“她不重要,會有宮人救她,你沒事就好。”
話音未落,兩人的身影早隱沒在濃煙當中。
火焰迫不及待地燒灼著時清寒每一寸肌膚,可她卻麻木到感受不到任何痛意。
意識模糊間,她想起了從前。
十年前,她用壽數和係統換取未卜先知的能力為他奪得兵權,他深情款款許諾。
“我此生致死都會護著你,”
七年前,她透露天機,助他奪得皇位,他在眾人麵前給了她名分。
“清兒,你永遠是我唯一的妻子。”
五年前,他平定天下,握著她的手,眼底全是堅定。
“你是我甘願用命護著的人。”
原來,他從前困於她的幫扶,說了那麼多違心話。
如今,他的江山穩固,終於可以選一個真正心愛的女子了。
屋內的毒煙漸濃,可時清寒失血過多爬進來已經耗盡所有力氣,如今隻能奄奄一息在殿內等死。
再度醒來,她發現自己正睡在寢殿,被侍女彩雲貼心照顧著。
那一刻她想的居然是, 還好保住了這具軀殼可以讓係統順利抹殺,不必再與他輪回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