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的官 ji 是賤籍。
普通百姓尚且不願娶我,更何況北境的世子。
「當然,我的人怎麼能一輩子呆在這裏。」
蕭無燼說的理所當然。
我看著他卻一時啞然。
那日父親被廷尉帶走,罪名是「暗通遼北、意圖謀逆」。
一夜之間,我的世界塌了。
我求遍親友、舊交,連人家的大門都沒能邁進去。
最後我隻能去求蕭庭淵。
他卻說茲事體大,不宜插手。
接著就傳來父親在獄中畏罪自殺的消息,母親當夜便自盡了。
家中幼弟也被拉去砍了頭,而我淪落到了教坊。
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竟然願意娶我為妻?
「怎麼?你不願意?」
蕭無燼見我一句話不說,隻呆坐著流淚,沒來由地有些冒火。
「你不會還想著蕭庭淵吧?」
「怎麼可能!」我趕忙否認。
「我隻是覺得你可以娶名門閨秀,我一個官 ji,實在配不上你。」
蕭無燼拉起我的手,如捧珍寶。
「我蕭無燼看中的是你這個人,跟你的身份無關。」
我恍惚間又想起了蕭庭淵曾對我說過的話。
他說:「沈春枝,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孤怎可能獨你一人?」
「沈春枝,孤是儲君,孤的妻子今後就是皇後,你要跟著嬤嬤好好學學規矩,不然光靠沈家是坐不穩皇後之位的。」
可是,我苦學了這麼多年,最後也不過當個官 ji。
何其諷刺!
我苦笑一聲,抬頭看向蕭無燼。
人與人真的不一樣。
蕭無燼給他爹去了封信說自己要娶妻的事。
沒兩日,便捏著王爺的回信跟我說:「成了!」
「陛下會答應嗎?」
我搞不明白蕭無燼怎麼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
「北境兵強馬壯,陛下很是忌憚,不然也不會叫我入京為質。」
「我若娶朝中重臣家的千金,陛下怕又要夜不能寐了。」
「陛下想要我沒有強力的嶽家支持,卻又礙於臉麵不好挑差的賜婚。」
「你且看著吧,這事兒,板上釘釘。」
蕭無燼安排侍衛守著我,便帶著王爺的信馬不停蹄地進了宮。
我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
既然板上釘釘,為何這麼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