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樣吧，你去幫我拿份外賣，再去快遞站裏幫我在購物軟件上買的99件快遞全給拿回來。”

“就給你10塊。”

“行。”

我幾乎沒有帶一絲猶豫，她們有些驚訝。本以為是個難為人的差事沒想到我竟一口應下。

她們不知道的是，這十塊錢對我來說已經很多了，

加上媽媽給的五塊，我就能買上一包姨媽巾了。

“還要在操場上一邊狗叫一邊跑步哦。”

她們嗤著笑看著我，

“不多，也就十圈。”

我一人抗著幾十個快遞，狼狽不堪地分成好幾批將99件快遞送上我們六樓的宿舍樓。

“外賣，”

今天中午點外賣的人很多，我找了很久才找到，

“咦，一手的汗怎麼吃？”

我心中疑惑，我手平常不怎麼出汗呀，我抬頭望到她們的眼神，

我就明白了意思。

我去抽了幾張我僅剩不多的紙巾去仔細擦去我剛剛拿外賣碰到的地方。

幹完這一切，我就去操場跑步了，

許是剛剛動地太多了，我剛爬上跑道上就感到我的肚子在跟我抗議，

“汪汪汪！”

我沒皮沒臉地叫著，同學們聽到我這聲叫喚紛紛看向我這邊，

那數百雙眼睛裏無一不透著厭惡，

像是在看一個無可救藥的神經病。

路過的情侶都覺得看到這樣的場麵很晦氣，都選擇繞道遠遠走開。

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就舉起手機拍下來給我來個特寫。

不知不覺我的跑道兩側圍滿了人，他們嘰喳著說些什麼，

而我卻聽地不太清楚。

小腹處腫脹地越來越誇張，腿也跟灌了鉛一樣變地沉重萬分。

我像個懷胎十月即將要生產的孕婦一樣強忍著腹痛跑步，

密密麻麻的汗串成一線劃下來，額頭處的汗滾落下來，刺進眼裏絲絲癢癢的。

我累地直接跪趴下，

我感受到屁股的汗給姨媽混合在一起，下體奇癢無比，

我眯著眼，抖著手拿出手機，給媽媽打去電話。

“喂？誰呀？”

“媽，我，我想要錢，十塊錢。”

“陳招弟，你個沒人要的掃把星，張嘴閉嘴就是跟我要錢是吧。

今早我不剛給了你五塊錢嗎？

我從小到大投入到你身上的金錢跟精力已經夠多了，

你怎麼不想著磅個大款給我來個幾十萬的彩禮給弟弟買房呢？

要錢，沒有。”

原來媽媽連個備注都沒給我，想到媽媽接通電話後的第一句是問問誰呀，我就覺得可笑。

還剩五圈。

我憑借著最後一絲絲意誌力向前衝去，

更多的汗從我身上冒出，下體的私部也癢地越來越厲害。

隻有我的狗叫聲越來越小。

我跑得很慢，等我跑完以後操場那些看熱鬧的人已經少了大半。

我強忍著著全身的酸疼領了那張皺巴巴的十塊錢去買了包姨媽巾。

當我脫下褲子那刻，一股汗臭味跟血腥味撲碧而來。

換好姨媽巾那刻，我的淚水奪冠而出，在廁所哭了一陣後，又害怕像昨天那樣吵到室友，

我強硬吞回淚水。

“你看了那視頻了嗎？”

“陳招弟一邊狗叫一邊跑步那個？”

“對對對。”

“我當時還是在現場看的呢。”

“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說哪個傻子會為了十塊錢這麼賣命的？”

“明天我給20塊錢讓我也玩玩。”

一出來，宿舍霎時安靜了不少。

我睡不著，想到外邊找了地哭哭。

“嘀！”

一輛跑車向我這裏飛奔而來。

我張著嘴，臉上寫滿了驚訝，可腿不知道是太過勞累了，還是因為沒反應過來，

“砰！”

骨瘦如柴的我在那瞬間被撞飛了幾十米。

我懶洋洋地趴在馬路上，心裏卻無比的自在。

我心中一歎，其實死了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