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幹澀的唇。
上個月是蘇家的家宴,他借口出差,實則是給林意挑禮物。
我獨自回家,蘇家以為我在顧家沒地位,用一頓家法讓我長記性。
前幾天,我去醫院做複查,他中途借口陪客戶,實則帶林意去遊樂場,硬是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裏。
為了拖延時間,不讓司機接我,讓我自己走著回去。
還有盤下的酒莊,原本是我要用來送給我的養父後半輩子養老用的,結果他一聲不吭也給了林意......
我麻利地簽了字,沒有向助理解釋太多,因為我看見了兒子橙橙的身影。
“媽咪,你總算醒了,我好擔心你。”
“有個手上戴著顆粉鑽的阿姨,闖進了家裏,她把你和爸爸的合照都砸了。”
“橙橙想趕走她,但是爸爸反過來凶了橙橙,橙橙有點難過。”
男助理聽了橙橙的話,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粉鑽不是給夫人的嗎?怎麼會......”
我捧起橙橙的小臉,他側臉的巴掌印還有幾分鮮明。
應該是和林意起衝突後,被顧紹霆教訓了。
我把橙橙抱在懷裏,假裝沒注意到他臉上的傷,含淚打趣道:
“那媽媽要和爸爸分開了,你選誰?”
“當然是媽媽啦!爸爸壞壞!”
我知足地笑了,指尖下意識觸了觸枕頭底下的檢查報告單,又搖了搖頭。
“還是跟爸爸吧,因為爸爸才能陪你走後麵的路。”
橙橙沒有聽懂我的話,難過地眨著眼睛,像是被我拋棄了。
我一狠心別過眼。
“助理,把橙橙送回顧家吧,叮囑保姆以後不許帶他來醫院看我。”
橙橙哭著喊著不想走,我沒有看他。
男助理哄著橙橙,不解地看了我一眼。
枕頭下藏著的報告單,確定我已時日無多。
有限的時間裏,就必須做最有價值的事情。
我主動撥打了港圈盲眼太子爺何洛硯的電話。
“我時日無多,在我死後自願捐獻幫你恢複光明,但是你必須幫我一次......”
為了陪橙橙,我回到了顧家。
門口電子鎖的密碼成了攔住我的第一道難題。
我摁響了門鈴後,過了很久,林意才來開門。
她穿著我櫃子裏的睡衣,脖頸之間紅痕若隱若現。
“蘇茉姐,對不起,我改了密碼,我忘記通知你了。”
她才像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和橙橙說的一樣,原本的結婚照被她砸爛了。
別墅裏的擺件幾乎都因為她換了位置。
顧紹霆沒有盡興的臉上寫滿了怨氣,可在瞧見我的那一刻隻剩下詫異。
“你怎麼突然瘦了這麼多?”
林意噘著嘴,嘟囔了一句。
“蘇茉姐隻是變瘦你就那麼心疼。”
“意意因為蘇茉姐的刁難可是摔傷還哭了很久,你怎麼不心疼呀?”
顧紹霆看著她嬌俏的臉龐,寵溺地捏了捏,突然抬腳攔住了我的去路。
“明天我和意意去領證,作為道歉補償,你來幫忙拍照。”
我拒絕了他。
“是你將我的方案給了林意,為什麼還要讓我道歉?”
顧紹霆不耐地看了我一眼。
“你有沒有方案,你在集團的地位都無法動搖。”
“但是意意不一樣,她是新人,需要機會展現自己。”
“你作為前輩提拔後輩,就這麼不情願嗎?”
多說無果,我向他提出了條件。
“可以,但是畢竟方案是我的,我也需要補償。”
“給橙橙一筆信托基金,否則我不放心。”
林意的嘴唇癟了癟,似乎很是不滿。
顧紹霆爽快地答應了,眉眼裏卻全是譏諷。
“說到底,你還是改不了之前窮酸的毛病。”
“對你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