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硯眼底充斥對我的滔天恨意。
“因為你的不識好歹,因為你的任性,她流了一地的血,差點救不回來了。”
“林婉晚,你滿意了?”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無視我的哭喊和掙紮,像拖拽一個破布娃娃,將我拖向別墅那間臨時改造的醫療室。
溫熱的液體順著大腿流下,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他卻毫無所覺。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早已等候多時。
傅司硯將我甩在醫療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任何讓江月不開心、讓她痛苦的東西,都必須消失。”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小腹上。
“給她打鎮定劑。”
“動作快些,務必把孩子拿幹淨。”
我瞬間明白過來,巨大的恐懼讓我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掙紮著坐起來,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哭喊著祈求。
“傅司硯!你不能!這是我們的孩子!”
“它七個月了,它是活的!你摸摸它好不好,它剛剛還在動!”
我試圖去拉他的手,讓他感受我腹中生命的存在。
傅司硯卻像碰到了什麼臟東西,嫌惡地甩開了我。
“是我的錯。如果早點拿掉它,月月就不會受到刺激。”
醫生和護士迅速攏了過來,動作機械而熟練。
看著那支裝著透明液體的針管,刺入皮膚,緩緩推進我的身體。
我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劇痛和血腥味讓我清醒幾分。
“傅司硯,醫生說,我這一生隻能有這一個孩子。”
“如果沒有它,我到死都會恨著你。”
“你以前......也愛過它的對不對?”
我卑微地乞求他:“我可以走,讓我帶著我們的孩子永遠消失,好不好?”
“晚晚。”傅司硯站在手術台邊,點燃了一支煙,煙霧模糊了他冷硬的麵容。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會補償你。你想要什麼都可以,除了孩子,我都可以給你。”
“江月她不會跟你搶的,她隻需要我陪著。”
“乖乖,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也會給你找最好的心理醫生,讓你忘掉這一切。”
我絕望地閉上眼,淚水洶湧而出。
曾經她最喜歡傅司硯叫她“乖乖”,帶著獨一無二的寵溺。
如今他依然叫她“乖乖”。
卻是在逼迫她跳海、逼她跪著在另一個女人的房前一遍遍磕頭,逼她拿掉他的孩子。
“傅司硯,你敢這麼做,沈聿不會放過你的。”
傅司硯沒有絲毫動容。
當醫生劃開我的肚子,他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
仿佛那裏即將被剝離的,與他毫無關係。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
震耳欲聾的撞擊,撞開緊閉的房門。
透過一片血霧,我看到那個熟悉而高大的身影。
沈聿帶著十幾個持槍的保鏢和一眾醫護人員闖了進來。
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室內的每一個人。
傅司硯猛地回頭,臉上是被人打擾的暴怒。
“沈聿!你怎麼會找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