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雲書婉醒來時,看到雲承趴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眉頭緊鎖。
他眼下的青黑明顯,像是很久沒有休息。她動了動手指,他立刻驚醒:
“婉婉,你終於醒了。對不起,我當時看錯了人,本來是想救你的,你別生氣。”
雲書婉輕輕搖了搖頭,聲音微弱:“我沒有生氣。”
他莫名感到恐慌,總覺得麵前的小女孩變得陌生起來,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婉婉,我給你請了最好的醫療團隊,你放心,哥哥不會讓你留疤的。”
她淡淡地開口:“好,謝謝。”
雲承抬手想揉她的腦袋,卻被她直接躲開,他尷尬地收回手:
“跟我道謝做什麼,你先休息,我去叫護士給你複查。”
接下來幾天,雲承一直以為雲書婉在生氣,所以非常殷勤地照顧她。
每天變著花樣的給她送飯,怕她待在病房無聊,甚至還請來她最喜歡的樂隊在病房裏為她演奏。
期間薑綰來過幾次,但大多都被雲承攔下了。
雲書婉有次想獨自出門散步,卻意外在病房外麵碰到薑綰拎著水果站在走廊盡頭,而雲承一臉歉意對她說:
“書婉近些天心情不好,我怕她看見你會鬧起來……”
薑綰忽地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她,笑容立刻僵住,又很快將這點不悅隱藏起來:
“我理解,畢竟她還是小女孩嘛,看見你救我自然會吃醋。沒關係,你好好照顧她。”
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雲承愛她愛到發狂,可雲書婉內心毫無波動,隻是默默轉身離開。
一周後,她出院了,雲承告訴她自己有份上億的合同要簽,已經安排了司機來接她。
她關閉消息,獨自坐進了這輛邁巴赫裏。
雲書婉閉上眼睛休息,突然,車子猛地一晃,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她猛地睜開眼睛,隻見一輛大貨車迎麵撞來——眼前一黑,意識再次模糊。
耳邊傳來急促的警笛聲和人群的喧嘩。
“誰是病人家屬,她現在急需要輸血,可醫院冷庫裏並沒有熊貓血!”
身體像是被撕裂般疼痛,雲書婉不斷呻吟,這時好聞的檀木香包裹了她,好似有人將她摟進了懷裏。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就是熊貓血,抽我的。”
幾分鐘後,護士急了:“雲總,您天生貧血,已經抽1000cc了,再繼續下去您會有生命危險的。”
雲承嗓音顫抖,卻很堅定:“繼續,隻要能救她。”
鮮血一滴滴流入雲書婉身體裏,看著她臉頰逐漸恢複血色,雲承緊繃的神經才稍稍鬆懈。
若是雲書婉能睜開眼睛,一定會看到他眼眶通紅,滿臉的疲憊與自責。
可她隻是在昏睡中微微蹙眉,各種悲傷委屈痛苦的情緒在夢中翻湧。
雲承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拉住了她的手:“我在,別怕。”
然後甚至在她的病床前暈了過去,手也遲遲不肯鬆開。
接下來幾天,雲承一直照顧著她。
即使護士多次勸他回去休息,說他現在是缺血狀態,他也不肯離開病房半步。
喂水、上藥、喂飯、掩被子,每一件事都親力親為。
雲書婉看著他細致入微的模樣,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她不明白,為何在生死關頭之際雲承願意獻血救她。
既然雲承恨她,她越慘他不是越開心嗎?
因為把她當妹妹?還是對她的假意裏摻了一絲真情。
她不敢深想,怕自己會忘了他的計謀。
直到有天晚上,雲承守在床邊看她沉沉睡去,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後,起身出病房。
而雲書婉在他關門的瞬間就醒了,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電話那頭傳來周硯大大咧咧的聲音:
“雲承,當初計劃雲書婉出車禍這事,你不都同意了嗎?為什麼還要給她獻血,又寸步不離照顧她。”
“現在薑綰更生你氣了,她本就懷疑你心裏有雲書婉,不願意答應你表白,你才用車禍來證明真心,現在這算什麼?難不成你真喜歡上你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