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完女兒出院時,醫生建議我做個全身檢查。
胃癌晚期。
醫生說我活不過半年。
從崩潰到平靜,我意識到自己什麼也改變不了。
認命後,我隻想陪著孩子和傅涼梟。
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可如今傅涼梟親手粉碎了我唯一的念想。
“涼梟哥哥!”
門口傳來女人帶著哭腔的嬌喊。
下一秒,女人便撲進了傅涼梟的懷中。
是宋軟言。
弄丟賬本那日,她也是這副委屈模樣。
博得了全公司的同情。
傅涼梟身形一僵,卻沒有推開她。
“宋小姐有何貴幹?”
一想起矛盾皆因她而起,我的聲音不自覺帶上幾分怨念。
宋軟言聽見我的聲音,驚訝地抬起頭。
“嫂子,你別誤會。我隻是太舍不得傅總。”
“我馬上就要去坐牢了,你能不能把傅總借給我一天?就當可憐可憐我,畢竟坐完牢我就配不上這麼好的男人了。”
傅涼梟眉頭微皺,揉了揉她的發頂。
“說什麼傻話?你才18歲,我怎麼會讓你去坐牢?”
“事情已經解決了,祝清月替你去。你就好好實習,然後回學校讀書。”
宋軟言聞言熱淚盈眶地拉起我的手。
“嫂子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那我也要好好報答嫂子!”
“你不在的日子,我會學著做一個好妻子、好媽媽,替你照顧好傅總和寶寶的,嫂子你在牢裏可以放心了!”
宋軟言說得情真意切,伸手便想抱孩子。
可我分明看見了她眼底隱隱的挑釁。
我“啪”地打開宋軟言的手,護住女兒。
我抬頭看向傅涼梟,期望他向著我一次。
就算不愛我了,可我畢竟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他不能不在外人麵前給我麵子。
但他又一次讓我失望了。
傅涼梟薄唇一張一合,吐出幾個冰冷的字。
“你又鬧什麼?”
結婚那天死對頭中傷我,說薄唇的男人最薄情。
當時我信誓旦旦地反擊她,卻沒想到會有這一天。
我眨了眨眼,發現眼睛已經腫得流不出一滴眼淚。
傅涼梟怎麼會注意不到。
明明曾經見我掉一滴眼淚便手忙腳亂。
可宋軟言出現後,什麼都變了。
無力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護住女兒的手瞬間脫力。
宋軟言趁機抱起孩子,嬌俏的聲音脫口而出。
“真羨慕嫂子,如果我的孩子也能遺傳傅總的顏值就好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宋軟言無辜地捂住嘴。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傅總基因好,哪個女人不想要?”
傅涼梟將宋軟言護在身後,冷聲道:“不用跟她解釋,我們兩人清清白白。”
“祝清月,我本來訂了珺麗的包廂,但你今天太不懂事了。”
珺麗是我最喜歡的情侶餐廳。
六年前,傅涼梟就是在珺麗向我求婚。
宋軟言無辜地眨了眨眼,裝模作樣地擠出幾滴眼淚。
“都是我的錯,我又惹傅總和嫂子吵架了。”
傅涼梟附身刮了刮她的鼻尖,輕笑一聲。
“跟你沒關係,是她心胸狹窄。”
“晚上帶你去珺麗吃飯,便宜你這個小哭包了。”
兩人漸行漸遠,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把嫂子一個人丟在家裏她會不會產後抑鬱呀?”
“她之前被我慣壞了,進監獄後可沒人寵著她,不如提前適應一下,磨磨性子。”
傅涼梟離開後,我抱著女兒一夜未眠。
終於,我下定決心按下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