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傳媒與川嶽資本聯合舉辦一場慶功宴。
秦婉如剛一入場,就感受到一股微妙的變化。
不少人對她點頭寒暄,眼神卻在她身後遊移,像是在等什麼更重要的人物現身。
五分鐘後,答案揭曉。
蘇曼妮挽著賀景川的手,身穿一件與秦婉如顏色、款式高度相似的墨綠禮服登場。
兩人進場的一刻,全場安靜了兩秒。
隨即燈光師懂事地將追光投向了二人,賓客中有人低語:“秦總不是才穿了這個款式?”
“巧了吧,”另一個人意味深長地說,“說不定是前妻和情人的交接儀式。”
蘇曼妮今天明顯是準備宣誓主權的。
她全程緊貼賀景川,時不時貼耳低語,動作親昵而自然,完全不顧場合。
最讓人難堪的,是賀景川竟沒阻止,反倒順水推舟,在敬酒時頻頻介紹蘇曼妮:“這是我們公司重要的創意負責人。”
“她參與了劇本孵化,是幕後功臣。”
“以後有什麼資源,也可以直接找她。”
有人偷偷看向秦婉如,想看她會不會發作。
可她隻是淺笑著舉杯,一字一句禮貌回應:“蘇小姐確實挺有想法,盛天現在需要新鮮血液。”
這句話看似誇獎,卻像一把鈍刀,在蘇曼妮笑容上割出裂縫。
宴會中段,有人提議來個行業默契快問快答,說是活躍氣氛,實則無非是給場上熱度人物創造表演空間。
主持人笑著點名:“那我們請盛天傳媒的賀總,和蘇小姐配合一下?”
賀景川毫不遲疑,拉著蘇曼妮站上舞台,任由她嬌笑著答題。
“賀總最喜歡的下屬?”
“蘇小姐。”
“最近最頭疼的問題?”
“怎麼讓老婆同意加她入股。”
全場哄笑。
秦婉如沒有表情,眼神平靜,像是在看別人家的八點檔。
晚上十點宴會散場,她站在酒店樓下等車,一位曾經的媒體同行悄悄湊上來:“婉如,今晚你還好嗎?”
她看了那人一眼,反問:“你覺得我該不好嗎?”
對方一愣,尷尬笑笑:“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動聲色。”
“其實動不動聲色不重要,”她望著夜色說,“重要的是,要動刀的時候有沒有穩得住手。”
那人訕訕離開。
她站在那裏幾分鐘,直到手機震動。
是助理發來的消息:文件已準備好,信托賬戶變更將在今晚23:00前生效。
她回複:“繼續推進。”
兩個小時後,她坐在位於郊區的私人辦公室,身邊是一份紙質文件副本。
“盛天傳媒持股20%,原歸屬秦婉如,若婚姻狀態解除或發生重大變動,該持股將自動凍結處理。”
簽字筆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極輕,卻在安靜的屋內顯得格外清晰。
她寫下名字,合上文件。
從現在起,她手裏所有股份,已不再與賀景川妻子的身份綁定。
一紙信托,將她與盛天傳媒徹底切割開來。
深夜一點,賀景川才回到家。
他帶著些許醉意推門進來,看到她坐在書房台燈下處理文件。
“還不睡?”他晃了晃腦袋,語氣含混,“今晚你表現不錯。”
“謝謝。”
“對了,我準備讓曼妮試著參與集團層麵的投決會議。”
“我不反對。”
賀景川笑:“你變得很配合了。”
她放下筆,看著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那你想要什麼?”
她微微一笑:“我想要的東西,你可能給不起。”
賀景川不以為意,伸手想揉她的頭發,被她側身避開。
“我頭發還沒幹。”她說。
“你總是這樣。”他不滿地笑了笑,徑自去洗澡。
門一關上,秦婉如轉頭看著桌上的另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由她私人律師準備的初步股權變更方案,一旦盛天內部結構動蕩,這份文件將在48小時內同步至董事會全體郵箱。
她不是要毀掉盛天。
她隻是,要收回屬於她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