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個便宜的短租房,押一付一。
安頓下來,已經是深夜。
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手機響了,是江徹的助理。
“許小姐,江總讓您明天去一趟夜色會所。”
“有事?”
“江總為宋小姐辦了接風宴,指明要您參加。”
“我不去。”
“江總說,您要是不去,那筆錢就先不結了。”
我閉上眼:“知道了。”
掛了電話,我把手機扔到一邊。
這就是江徹。
他總有辦法讓我妥協。
七年前是這樣,七年後還是這樣。
他把我從泥潭裏拉出來,給了我一個光鮮的外衣。
現在,他要親手把我踹回泥潭。
還要我在旁邊看著。
第二天,我去了會所。
包廂裏很熱鬧,江徹的朋友都在。
宋瑤坐在江徹身邊,穿著一身白色長裙,像一朵白蓮花。
他們看到我,聲音小了下去。
眼神各異,有同情,有嘲諷,更多的是看戲。
江徹抬眼看我,目光很冷。
“過來。”
我走過去。
他指著旁邊一個空位。
“坐。”
我坐下。
整場宴會,我像個透明人。
沒人跟我說話,他們都在圍著宋瑤轉。
誇她漂亮,誇她有才華,誇她八字好。
一個叫李浩的開了口:“徹哥,你這新項目有了宋瑤姐,肯定穩了,不像有的人,克天克地。”
他的眼睛瞟向我。
我沒反應。
宋瑤笑了笑,端起酒杯:“別這麼說,許念妹妹也陪了阿徹七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她看向我,“妹妹,我敬你一杯,謝謝你替我照顧了阿徹這麼多年。”
我看著她,沒動:“我酒精過敏。”
宋瑤的笑容僵在臉上。
江徹的臉色沉下來:“許念,別給臉不要臉。”
我拿起麵前的果汁:“我以果汁代酒,宋小姐隨意。”
我喝了一口,然後看著她。
宋瑤最終還是自己喝了那杯酒。
氣氛有點僵。
後來他們玩遊戲,輸的人喝酒。
江徹像是故意的,每次都點我的名字。
我喝了很多果汁,胃裏又脹又疼。
中途,我去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聽到走廊盡頭有聲音。
是江徹和宋瑤。
“阿徹,你何必把她叫來讓她難堪,你心裏也不好受吧。”
“她自找的,跟我算錢,她也配?”
“可她畢竟陪了你七年......”
“那是她欠我的,我給了她七年好日子,讓她算點錢怎麼了?沒有我,她現在還在工地搬磚。”
“你就是嘴硬心軟,我知道,你隻是氣她不挽留你。”
“我有什麼好氣的?一個吉祥物而已,舊的去了,新的來了,無縫銜接,正好。”
我沒再聽下去,轉身回了包廂,拿了我的包,直接離開。
沒人注意到我。
回到出租屋,我吐了很久。
胃裏翻江倒海。
我蜷在床上,渾身發冷。
手機震了一下。
是銀行的到賬短信。
十萬。
江徹發來的。
後麵跟著一條他的消息。
【先給你十萬零花,剩下的,我慢慢給你。】
【別再耍性子,我沒時間哄你。】
我看著那串數字,笑了。
一千二百四十七萬,他用十萬就想打發我。
還要我別耍性子。
我把手機關機,蒙頭睡覺。
第二天,我開始找工作。
我大學學的是設計,成績不錯。
但畢業後就被江徹養著,沒工作過,簡曆一片空白。
跑了好幾天,處處碰壁。
這天麵試完,外麵下起了雨。
我沒帶傘,站在一家公司樓下躲雨。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我麵前。
車窗降下,是江徹。
“上車。”
我沒動。
“許念,我再說一遍,上車。”
他的語氣很不耐煩。
我還是沒動。
他直接下車,撐著傘走到我麵前,拉住我的手腕,想把我拖上車。
“你幹什麼?放開!”
“跟我回去。”
“江徹,我們已經分手了。”
“誰跟你分手了?我說過分手兩個字嗎?”
“你說我的吉祥物合同到期了。”
“我說的是到期,不是解約,我可以選擇續約。”
我像聽到了什麼笑話:“續約?江總,你的新吉祥物不是已經上崗了嗎?我回去幹什麼?二奶還是替補?”
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非要這麼說話?”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
雨越下越大。
我們兩個人都濕透了。
他死死地抓著我,力氣大得嚇人。
“跟我回去,以前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
“可我不想當沒發生過。”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江徹,從你因為一個算命的就不要我的那天起,我們就結束了。”
他愣住了。
我趁機甩開他的手,衝進雨裏。
我攔了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