潲水糊在臉上,刺激得我眼淚鼻涕一起流。
我垂著頭連連幹嘔,每一次動作都牽扯到勒得發紫的手腕,鑽心地疼。
“誒呀,臟死了!”麗娜誇張地尖叫,緊緊貼著陸沉,“陸哥,這味道熏得我和寶寶都不舒服了!她這樣掛著,等下把魚都熏跑了怎麼辦?得洗幹淨呀!”
“誒,要不......我們用高壓水槍幫她衝一下吧!”
陸沉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摸了摸女人的頭誇讚:“我們麗娜真聰明,這都想得到。”
隨後他薄唇輕啟,吐出冰冷的命令:“拿高壓水槍來。衝幹淨。”
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如同我隻是個待處理的垃圾。
我的心瞬間沉入冰窟,比腳下深黑的恒河水還冷。
高壓水槍?那力道可不是開玩笑的!
“陸沉!我還懷著你的孩子啊!你瘋了嗎?”我用盡力氣嘶喊,聲音卻被旁邊準備的高壓水槍聲音覆蓋。
彈幕也更加興奮地刷了起來:
【麗娜公主說得對!太臭了!】
【我隔著屏幕都覺得惡心!】
【高壓水槍?陸哥威武!就該這麼治她!】
【洗洗更健康嘛哈哈,說不定還能給鯰魚去去腥!】
【快衝快衝!兄弟們禮物刷起來!想看落水狗變落湯雞!】
“滋——!”
刺耳的馬達聲響起,一道碗口粗、冰冷刺骨的水柱,帶著巨大的衝擊力,狠狠撞在我的胸口!
“啊!”劇痛瞬間在我心口蔓延開,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像有無數鋼針一同紮進皮肉裏,又像被巨大的鐵錘狠狠擊中!
我整個人被衝得向後蕩去,繩索繃緊了,手腕都幾乎要勒斷!
單薄的內衣褲全濕透了,混著爛菜葉子緊貼在身上,狼狽不堪。
我張開嘴想呼救。
可水柱毫不留情,衝刷著我的四肢和腰腹,帶走我的體溫,也帶來了撕裂般的疼痛。
彈幕興奮極了:
【哇!這水壓!看著都疼!】
【活該!讓她裝!】
【麗娜公主好聰明,這主意絕了!】
【陸哥好寵麗娜啊!為了她和寶寶什麼都肯做!】
麗娜依偎在陸沉懷裏,笑得花枝亂顫:“陸哥你看,衝一衝是不是順眼多了?不過......”她眼珠一轉,惡意滿滿,“這潲水多臟啊,光用水衝怎麼夠?要不要加點消毒水?徹底消消毒,免得汙染了高貴的恒河鯰魚?”
陸沉沒說話,隻是冷漠地看著我在水柱下痛苦掙紮。
眼神中甚至帶上了一絲......厭惡?
這厭惡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了我的心窩。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記憶碎片在腦海中翻湧——
那是在三個月前,一次陸家的晚宴後。
我因為取卵後的不適提前離席,在休息室小憩。
迷糊間,聽到門外陸沉和他大哥陸驍的爭吵。
“......蘇妙?嗬,你以為她真是什麼小白兔?”陸驍的聲音充滿譏諷,“我的人查到她偷偷聯係了黑市!拿著你的精子樣本和她的卵子記錄!她想幹什麼?等孩子生下來,挾天子以令諸侯?還是準備隨時賣掉你的種?!”
“不可能!”陸沉震怒反駁。
“不可能?證據都發你郵箱了!自己看!那女人心機深得很,救你?說不定就是她自導自演!就為了攀上陸家!”陸驍的聲音像毒蛇,“也就你這種被‘救命之恩’糊住眼的蠢貨才信!你倒不如和麗娜在一起促成我們和印度的生意!”
“啊!”又是一波強勁的水柱狠狠衝在我的小腹上!
我疼得弓起了身子,冷汗涔涔。
原來如此!是陸驍!是那些偽造的證據!陸沉信了!
他信了我處心積慮,信了我救他是陰謀,信了我懷孩子是為了圖謀陸家!
所以他看我,隻剩下了利用殆盡後的厭棄和恨意!
現在想來,那日回到家陸沉看我的眼神裏,分明滿是探究和懷疑。
多可笑!他甚至沒有當麵問過我一句,就判了我死刑!
心如死灰之下,小腹突然傳來劇痛,“呃......”
我低頭看見一股紅色從我內褲流下,猩紅刺目。
“血......有血!” 彈幕裏有人眼尖地捕捉到了。
【天!她流血了!】
【假的吧?又想博同情?】
【活該!流產了才好!省得生個小吸血鬼!】
【陸哥快看!她是不是要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