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振東的喉嚨動了動,笑了。
“你說什麼呢?老婆,你是不是又亂想了?”
他伸手將我拉進懷裏,像從前那樣好聲好氣地哄。
“是不是圓圓剛才的話讓你誤會了?我和小田啥事都沒有,小孩子的話你也信啊。”
我知道這不是攤牌的時候,可還是忍不住從他懷裏掙脫開來。
我說孫振東,我們在一起十年了,不是十天,十個小時。
“昨晚你摔門離開後,我看了你的筆記本,該慶幸你沒改密碼,依然是我的生日。”
隻是裏麵的內容足以在那幾個小時裏擊潰我對婚姻最後的留戀。
田蕊在到蓉城後不久就跟男友分手了。
我艱難生產的時候,孫振東的確在病房外。
但他一直在開導那個失戀了的學妹。
在圓圓呱呱落地,他仿佛鬆了口氣似的,匆匆地親吻了下我的額頭就離開了。
“公司緊急有事,老婆一萬個對不起,等我回來跪榴蓮。”
我好笑地看著在我前麵越來越倉皇的孫振東。
“真的是去公司了麼?”
他嘴唇顫抖著解釋,田蕊說要跳江,他隻是不想袖手旁觀。
在我帶孫圓圓的頭三年裏,在我心力交瘁,感覺人生陷入黑暗永無止盡的時候。
他以工作忙為由,陪著田蕊療愈情傷。
蓉城那些網紅的打卡點、民謠酒吧,他們倆成雙成對地去了。
在孫圓圓進了幼兒園,我也終於找到一份工作重新融入社會時。
他和田蕊的雙人行變成了三人行,帶著孫圓圓儼然一家人。
孫振東想要抓住我的手臂,卻被我用力地甩開。
我幾乎是顫抖著手從他衣兜裏摸出手機,解鎖調出聊天記錄丟在床上。
【田蕊:有時候覺得像這樣陪著你帶圓圓走到這走到哪也挺好,內心無比平靜和快樂。】
【孫振東:我也是。】
他肩頭微微抖了下,眼神卻越來越冷。
“既然你什麼都看了,還有必要這麼跟我鬧?我和田蕊清清白白,聊天記錄裏連個愛字都沒提過,她隻是偶爾幫我照看圓圓,你不感謝她也就罷了,現在非要這麼借題發揮,賀青,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看著他,“我想我們走到頭了,孫振東。”
他抿了下唇,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好啊,孩子歸我。”
“好。”
他卻突然出離憤怒,猛然地伸手將我重重地按在牆壁上。
“好?答應得這麼爽快?賀青,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外頭有人了?”
孫圓圓帶著田蕊進來,孫振東才猝然地鬆開我。
年輕的女孩子化了淡淡的妝,驚訝地掃過我們莞爾一笑。
“你倆幹嘛呢?我敲了半天門還是圓圓給我開的。”
我喘息著,眼眶發熱,肩頭疼得厲害。
孫振東勉強調整情緒,催促著他們去外麵等著。
匆匆地拋下一句,“晚上回來我們再談。”
等我換好衣服,田蕊正在給圓圓戴帽子。
我買的運動服被孫圓圓丟在地上,他正仰頭衝田蕊露齒笑。
“小田阿姨,我和你穿的是親子裝哎,你給爸爸準備了嘛?”
我們幾個人的目光幾乎不約而同落在沙發的袋子上。
同色係的男裝放在那,露出一截子來。
孫振東咳嗽了下,田蕊飛快地看向我。
“青青姐,你別誤會,我不知道你要陪圓圓去,老師之前說最好服裝統一我才買的。”
她說著走過去把袋子胡亂一疊,“學長不用穿這個的。”
我已經不想再看他們當著我的麵做戲,走過去換鞋拉開了門。
“穿著吧,挺適合的,祝你們運動會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