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結束後,我命懸一線。
為了祖國的最終任務,我主動提出軀體改造,徹底成為人體武器。
但我有一個條件。
別告訴我的愛人許淩珩,就當我死在了戰場上。
可戰友傳來的密報卻說:
“許隊長將您當成了叛徒,沒日沒夜的找您,說是要親手......了結您的性命。”
我苦笑著說道:“繼續保密。”
可我卻比任何人都期待親口告訴他真相。
在我完成最後的任務的那一天,我終於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基地。
可我的機械壽命卻也達到上限,此生隻能再說三句話。
原本是想解釋想告白,想告訴許淩珩我愛他。
可慶功宴上,他卻佳人在側。
於是我的最後三句話也變成:
“對,我就是叛徒。”
“許淩珩,我從未愛過你。”
第三句我聲如蚊蚋,而他憤怒至極,咬著牙紅著眼嘶吼道:
“薑早我真是愛錯了人,我合該親手解決你。”
所以,在他摳動扳機,在我身體倒下的那一刻,他沒聽見,
我祝他此生幸福美滿。
而此時,情報員卻驚慌失措的拿著幾張文件闖入慶功宴:
“幾年前的那場事故不是意外!是溫舒緹害了薑早!”
許淩珩看著眼前身體徹底瓦解的我,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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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彈襲擊過來的那一瞬間,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的,現在歸還給國家也是理所當然。
可眼前忽然浮現出許淩珩如鴉的眉眼,機械心臟還是不可避免的跳動。
自從接受人體改造,進入最危險的戰場,我已經有三年零283天沒見過他了。
戰場瞬息萬變,戰友的驚呼與炮彈的簌簌聲交雜著傳入耳中。
我轟然倒地,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再睜眼,我回到了基地內部,躺在修複艙內,渾身插滿管子。
耳邊是醫務人員的爭論聲:
“傷得太重了,整個左肢全部損壞,右胸腔被割裂,頭部遭受重創,右小腿斷裂......”
“必須保住她的命!她是第一批上戰場的改造人,數據很重要!”
我重重的吸著氧氣,總覺得呼吸越來越沉重。
但我告訴自己,我不能死。
至少要把敵營數據保留,這樣戰爭才能結束,國家才能平安,許淩珩才能回到安全的後方,再無性命之憂。
耳邊傳來戰友的著急的呼喚,
“薑隊長,醒醒!你快醒來,別睡!”
我漸漸睜開雙眼。
他們激動的叫來軍醫給我檢查。
大家屏息凝神之時,軍醫重重歎出口氣,
“命是保住了,但機械體已經損壞,任何一點攻擊身體都會瞬間崩塌。”
“還有就是,發聲係統被破壞,隻能支撐你說最後三句話......”
軍醫後麵還說了許多注意事項。
可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滿腦子想的都是許淩珩。
我想見他,特別想。
所以當長官告訴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時。
我毫不猶豫選擇了許淩珩所在的城市。
我想我該和他解釋清楚。
生命的最後,我不想他對我還有所誤解。
戰友送我上飛機時,忽然語重心長道:
“薑隊長,許淩珩三年前因為中藥,被迫和溫舒緹睡了。”
“現在兩人已經結婚,孩子都兩歲了,你真的還要回去嗎?”
我殘破的手微微用力,僵硬的脖頸點頭時吱吱作響。
如果中藥的事情是真的,那他們兩人結婚我絲毫不意外。
許淩珩那個人太古板,又木訥。
我們戀愛多年,他一直克己複禮,將規矩履行到了極致。
到目前為止我們之間最過分的行為,也不過是親吻。
這種事情上,他隻會被有心之人拿捏。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心存僥幸。
萬一戰友的情報不準呢,那我豈不是會和許淩珩錯過。
我將自己滿是彈道劃痕身體精心掩在布料之下,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我滿心歡喜的來到了慶功宴上,卻看到了,向來冷淡示人的許淩珩卻淺笑著單手抱著一個小奶娃。
我愣在了原地,這就是,他和溫舒緹的孩子?
視線與我交會之際,我察覺到他握著奶瓶的手微不可查的顫動。
剛想上前一步和他說話。
他卻幹脆利落的轉身,全當不認識我這個人。
我追上前去,耳邊卻忽然想起溫舒緹的聲音,
“薑早?”
我抬頭還沒做出回應。
溫舒緹忽然驚呼,
“你該不會是想來摧毀慶功宴吧?”
“早就聽說你背叛了組織,沒想到是真的!”
三兩句話,我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眾人用鄙夷的目光肆意的打量我。
我接受人體改造的事情瞞下了許淩珩這一支隊。
所以他們懷疑我並不奇怪。
就連許淩珩也快速的將溫舒緹護在身後,眼睛裏滿是警惕。
他蹙眉冷聲質問:
“薑早,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最好交代清楚你的來意,否則我們會按照叛徒的身份對你進行處決!”
我愣住了,腦子裏曾經想過千萬種重逢的畫麵。
卻沒想過會是這樣劍拔弩張。
被人圍著,怒斥是叛徒。
就連許淩珩,也不信我。
我的軀體止不住的顫動,機械心臟在我身體裏發出了不堪重負的聲音。
我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力氣,才控製住身體沒有當場潰散。
十年戰友,八年戀人,換來的竟是當眾審判。
我死死地盯著許淩珩,緊咬著下唇,最後幾乎是賭氣地喊出了第一句話,
“對,我就是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