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後,他天天喝酒,喝到吐血都不停。”
“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在他身邊這麼久嗎?”
“因為我騙他,說當年是我給他換的血!”
慕雪竹被噩夢驚醒。
夢裏林妃兒臉變得猙獰可怕,嚇得她從床上坐了起來。
下一秒就看見沈璟安站在床邊,臉色陰沉得嚇人,眼神裏全是怒氣,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慕雪竹,誰給你的膽子將妃兒推下水的?”
沈璟安的聲音冷得像冰窖裏撈出來的。
“我沒......”話沒說完,沈璟安已經抄起桌上的茶碗,狠狠摔在她腳邊。
“當年退婚裝深情,現在嫉妒得把人推下水?”
沈璟安的聲音充滿了厭惡。
慕雪竹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想起昨晚林妃兒挑釁的笑容,拉自己一起掉水裏,看沈璟安到底會救誰。
強忍著疼痛,抬頭看向沈璟安,聲音帶著懇求:“夫君,我沒有推她!”
回應她的是沈璟安冰冷帶著嫌惡的目光。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沈璟安,這個曾經說要護她一世周全的男人,如今眼神裏隻有厭惡。
沈璟安冷笑:"難不成是妃兒陷害你?"”
"這麼多年來,你不相信我?"慕雪竹的聲音在發抖。
不信也好,她曾為沈璟安換過血,大夫說她活不過今年冬季。
沈璟安卻冷笑一聲,那笑聲刺耳又無情:“你這是嫉妒妃兒,還是看不得妃兒比你好?”
這話像一把利刃,直直插進慕雪竹的心窩。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還沒等她反應,沈璟安已經一把拽起她:“妃兒昨晚落水染上了風寒,去為妃兒熬湯。”
沈璟安見慕雪竹不為所動,氣得胸口直起伏,下意識地拖拽著她下了地。
地麵冰涼刺骨,膝蓋剛磕上去,慕雪竹疼得差點暈過去。
她咬著牙忍著,眼淚終於還是流了下來。
慕雪竹剛掙脫開男人的桎梏,一袋銀子就砸在她額頭上,疼得她眼前發黑。
沈璟安見慕雪竹沒有動靜,聲音愈發冰冷:“難不成還讓我扶你起來?”
慕雪竹聽著,動作僵硬地彎腰去拾,發間玉簪突然墜落。
那是母親臨終前留給她的唯一遺物,曾被沈璟安握在掌心,輕聲說“我來替你簪”。
如今碎玉滾落在他靴邊,他卻連個眼神都不肯施舍。
“愣著做什麼?”
沈璟安不耐煩地踢開碎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可轉瞬又被厭惡取代,“讓你給妃兒熬湯就當是贖罪,別得寸進尺!”
慕雪竹攥緊滲血的掌心,指甲深深掐進肉裏。
原來那些月下對詩、雪中踏梅,都不過是她一人的幻夢。
在沈璟安眼裏,她不過是個會做藥膳熬湯的下人,連他的厭惡都不配得到。
她撿起碎簪,轉身欲走,卻被沈璟安的話釘在原地:“慕雪竹你就那麼愛攀權富貴嗎?”
慕雪竹紅著眼眶,終於問出了心底最痛的疑問:“那侯爺這些年帶那麼多女子回府,為何連妃兒你都不放過?”
她藏著血海深仇,活不了多久了。
這些年的苦,就當是贖罪吧。
林妃兒,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是她曾經掏心掏肺對待的摯友。
沈璟安墨瞳泛起冷戾,嗤笑如刀:“你當年可曾放過本候?”
這句話像把重錘,砸得慕雪竹渾身發冷。
記憶不受控地湧上來——那年她父母戰死,弟弟妹妹被仇家害死,為了不連累沈璟安,她狠心退婚。
沈璟安追著她跑了幾條街,最後跪在泥地裏求她別走。
後來他為救她中了毒,她瞞著所有人給他換血,差點把命搭進去......
“怎麼,還有苦衷?”沈璟安冷笑。
慕雪竹擦掉眼淚,聲音沙啞:“沒有。就是愛慕虛榮。侯爺何必揪著不放?”
沈璟安眼底翻湧著無名怒火,像頭被挑釁的野獸般低吼:“既然沒有,就滾去熬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