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顧謹銘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還沒開口。

我就開始酒店裏歇斯底裏大叫，臉上滿是仇恨和絕望。

蘇素被人護著帶走。

我痛苦地直錘胸口，為什麼就這樣了。

一口狠狠咬在顧謹銘的手臂上，咬的血肉模糊。

“就一條狗？”

顧謹銘也沒預料我會這般瘋狂。

“要是沒有小白，你早就死在海邊了！”

“是它，發現了你。”

急呼呼地咬著我的褲腿去海邊，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放到木板車上拖回家。

我心疼的直不起腰，哭得幹嘔。

小白也救了我。

那個女人以為我死了，就把我扔到垃圾桶。

小白也是被遺棄的那個。

小白的叫聲吸引了當時還很年輕的阿婆。

阿婆就把我們帶回了小漁村。

可現在小白死了。

“蘇素！她就是殺人凶手，你為什麼要這麼維護她，為什麼！”

我大聲質問：“為什麼要忘了我們！”

“小白每天都在等你回來，可你......”

最後，我精疲力盡的暈倒了。

顧謹銘將我和小白送回了家。

他站在一旁看著阿婆親手把小白埋在了狗窩下麵。

頓時他頭疼的厲害腦海閃過幾個畫麵。

他搭著狗窩，一隻白色的狗一直圍著他轉圈。

再一想，又沒了蹤影。

他打去電話，讓助理再查一查。

“這次別讓我父親知道。”

墓碑上好後，一滴水落在他的手背上。

可今天是個大晴天。

阿婆雙眸清明，說話也不含糊：“你走吧，別再來了。”

等我醒來時，就看到顧謹銘渾身濕漉漉坐在小白的狗窩旁。

狗缽裏還放著很多新鮮的魚。

我將魚都倒在地上，沒看一眼他。

“滾開。”

從那天起，這個世上仿佛隻剩下我和阿婆。

收購項目也沒了影。

阿婆真的老了，各種基礎病接踵而來。

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我捕魚的時候會把阿婆拴在屋子裏。

賣魚的時候也帶在身邊。

可她總是拿著漁網去海邊捕魚。

“阿知和橙子小白都愛吃。”

我捂住嘴痛哭起來。

我需要錢，很多很多錢，這個世上一定會有能治好阿婆的醫院。

這天，我做好了一天的飯菜，給她梳好頭發。

像小時候她照顧我一樣。

“阿婆，乖乖等我回來哦。”

我去了顧家別墅。

這次是被管家恭恭敬敬地請進去的。

他父親氣憤地看著我：“因為你，謹銘連婚都退了。”

我撇嘴一笑，吊兒郎當的翹著腿：“所以，你給我錢，我永遠離開這裏，顧謹銘永遠不會知道他曾叫程知。”

我最終拿了張五百萬的支票出來。

剛出別墅，我的心臟就像是被紮了一下。

慌忙回到家，發現阿婆身上的鎖被解開了，漁網也不見了。

當初找小白時那種窒息感又湧上來，我沿著海邊跑了幾遍，都沒找到。

這時還在安慰自己，沒事，主要沒在海邊就沒事。

直到深夜，村民才找到她。

在離小屋最遠的一個海邊。

她就躺在那，跟小白一樣。

身體被泡的發脹，手裏還攥著漁網。

我跪在她身邊，做了好次人工呼吸，她都沒反應。

“阿婆，我是橙子，求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不是在家乖乖等我的嗎？這裏太冷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我們有錢了，我帶你去國外看病，說不定我們還能遇到小白。”

村民看著我趴在阿婆身上，喃喃自語，卻沒流一滴眼淚。

“阿婆，我不吃魚了，再也不吃了......”

天亮了，阿婆再也沒醒來。

我起身回家拖來木板車，將阿婆抱了上去。

她好輕。

還沒小白重。

我在前麵拉著板車唱著搖籃曲，阿婆在後麵睡著。

“阿婆，一會兒就到家了。”

顧謹銘，找了一整晚，直到天亮時才又回到小漁村。

這時，一架木板車從車窗經過。

而此刻的顧謹銘累得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