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婆快出院,顧謹銘都沒過來。
那天顧謹銘派助理買了一雙鞋給我。
“就當那塊手表......”
我很清楚,他不是真心對我好,而是不是和我扯上任何關係。
“剛剛我在氣頭上,說得重了,抱歉。”
這也不是對我好,心疼我,僅僅是因為禮貌。
這時我們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坐在醫院大廳。
我嘰嘰喳喳講了很多程知在小漁村的事。
“那時候的你比現在可愛多了,喜歡逗小白玩,對村民也很熱情......”
顧謹銘無奈的看著我,最後他很誠懇說了一句:
“程橙,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
就在剛剛助理發來消息,他確實是在國外。
後來,我一個人坐在冰冷的不鏽鋼椅子上大笑到失語。
我在他眼裏就是個十足的神經病吧。
還不怕麻煩得編了那麼多故事。
我收拾行李時,滿頭白發的阿婆一直望著門口。
我不忍心地喚了聲:“阿婆,我們走吧。”
阿婆老了,老到摔了一跤以後隻能拄著拐杖。
我扶著阿婆離開時,一聲熟悉的男生:“阿婆。”
這聲阿婆不難讓我有些恍惚。
顧謹銘提著很多營養品。
阿婆看到顧謹銘的那刻笑的狠慈祥。
“阿婆知道,阿知不會忘了阿婆!”
“以後多來小漁村,我們都很想你。”
阿婆的熱情讓顧謹銘有些許尷尬。
“橙子把手表送給你了吧,你要好好珍惜。”
顧謹銘聽到後,眼神有些動容。
雖然他從沒見過這個老人,卻莫名感到溫暖。
沒多久,顧謹銘就打算離開,離開前不忘提醒我。
“別忘了你說的。”
瞬間,我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我再也不會去找顧謹銘。
我們誰都沒有注意到他走後,阿婆拉過衣裳抹了抹眼角。
那天之後,我又恢複到了以前的日子。
平淡忙碌。
不同的是阿婆念叨程知的次數越來越多。
我倒是很少想起他,那天的宴會上我很清楚和他的差距。
就算他記起了我們,又有什麼不同呢。
蘇素會是他的妻子,我還是那個賣魚的。
半年後,我在攤位上熟練的殺魚,餘光掃到有人經過。
笑著吆喝:“要不要買點魚,很新鮮的!”
看清來人後,我呆愣了好一會。
蘇素親切地挽著顧謹銘的胳膊,身後還站著幾個穿著西裝拿著文件的人。
“原來你是小漁村的啊。”蘇素的親切讓我感到虛偽。
顧謹銘臉上明顯是不悅的神色。
我在圍裙上擦了擦滿是血腥味的手,著急忙慌地收拾攤位。
顧謹銘意識到我要做什麼後,神色莫名。
“不必了。”
不必避讓他。
傍晚,我賣完魚精疲力盡的往回走,突然看到顧謹銘被村民圍著。
指著他罵:“你個沒良心的!”
“當初是橙子救了你,我們對你不薄吧,都湊錢給你看病。現在又要收購整個漁村,你要我們怎麼活!”
有的還把一下爛魚蝦扔他身上。
“還裝作不認識我們,當初你跟橙子求......”
婚字還沒說出來,我就把他搶了出來。
“你去我家收拾一下。”
程知雖然喜歡吃魚,但很討厭魚腥味。
離家還有幾百米,小白就圍了上來,一個勁的往顧謹銘身上湊。
沒辦法,他隻能抱著小白。
“阿婆,我回來了。”
她看陌生人一樣看了眼顧謹銘,又繼續補漁網。
在顧謹銘開口前,我搶先:“老年癡呆。”
村醫說和那次摔跤有關。
阿婆有時候連我都不認識。
現在可能隻有我和小白會想念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