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柳玉芝和我在高中的時候，是最好的閨蜜。

她父親早逝，母親改嫁，一直跟著年邁的爺爺奶奶生活。

也許是同病相憐的原因，我們形影不離，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我媽是我的高中班主任，她對我的學業十分上心。

我也不枉她的希望，在學校裏名列前茅。

反觀柳玉芝，她的心一直不在學習上。

不管我媽怎麼教育，仍舊是班裏的倒數第一。

但我媽從沒因為成績的差距讓我遠離她。

她對柳玉芝的照顧比以往任何學生都要多。

隻有我知道，我媽心疼柳玉芝。

因為她和我一樣從沒感受過父愛。

可柳玉芝最後還是辜負了我媽高中三年裏對她的照顧。

那件事發生後，我和柳玉芝決裂，她離開了學校。

她也是我媽教書育人的二十多年裏唯一一個沒有考上大學的人。

畢業後，我們沒再聯係過。

校友群裏也幾乎也沒了她的消息。

我聽到我爸說要結婚的消息，愣怔好半晌。

看著柳玉芝得意的眼神，心裏直犯惡心。

我爸牽著柳玉芝的手，指尖摩挲著她的手背。

“我和你媽當初結婚都是被家人撮合的，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感受過愛情。”

“直到遇見玉芝我才知道什麼是愛情，我到了這個年紀，遇到真愛不容易，你媽的死也算是成全了我們了，我打算過些日子就和玉芝去領結婚證。”

“領證？”

我盯著柳玉芝塗著大紅色口紅的嘴，和我爸占著紅色的衣領，低頭冷嗤。

“我媽才走了七天，你就計劃著再婚。”

“這些年，我媽為你付出的一切你都看不見嗎？”

“汪海洋，你怎麼有臉把這個女人帶到家裏來的，你知道她當年差點當我媽丟了工作嗎？”

我臉漲的通紅，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控訴這些年我媽受的委屈。

“汪海洋，你要是敢跟她結婚，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爸了。”

我爸剛要開口指責我，柳玉芝突然跪到我麵前。

“允兒，我知道你一直怪我，可當年的事你媽也有錯啊，要是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而且我跟海洋是真愛，以後我接替許老師來照顧你們。”

“允兒，你就成全我和海洋吧。”

“成全？”

我往後退半步，從牆上取下我媽的遺像。

“你在我媽的遺像麵前說你和我爸是真愛，讓我成全你們，不覺得惡心嗎？”

柳玉芝跪著往前蹭了蹭。

她扯著我的褲腳，還想說些什麼。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

“夠了！我是不會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的。”

柳玉芝趁機往後仰倒，嘴角含著極淺的微笑。

“玉芝！”

我爸的聲音帶著驚恐，衝上前扶住差點磕在茶幾上的柳玉芝。

他扭頭怒視著我。

“汪允兒！這個家是我說了算！你沒資格說不同意。”

“玉芝是你繼母，你怎麼敢推她？”

我看著躲在我爸懷裏裝可憐的柳玉芝，怒急攻心。

“爸，你看不出來嗎？她就是故意裝可憐，我沒有推她。”

柳玉芝低聲抽噎。

“海洋，都是我不好，你別罵允兒，我知道她隻是一時接受不了。”

說完，她淚眼婆娑的看著我。

“允兒，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會怪你的。”

我想上前撕開的臉，想讓我爸看清她真實的嘴臉。

剛抬腳，我爸一耳光重重的的扇在我的臉上。

我被扇的一個趔趄，手裏的相框掉在地上。

柳玉芝驚呼一聲，捂著臉，眼裏帶著得意。

我爸抱著柳玉芝往房間走去。

走之前，丟下一句話。

“這巴掌就是讓你長長記性，以後不尊重玉芝就這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