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南認定我是勢利眼,其實不然。
李家人才是最會權衡,最勢利的那個。
當初我父親和李父同一時期白手起家,惺惺相惜,創辦同一類型企業的他們無法避免競爭。
早年一個富商將項目交給父親,父親義氣,邀請李父加入,可事後李父卻將成果據為己有。
從此李父靠著這個項目一路飛升,做強做大,父親的公司卻一直溫溫不火,我知道這少不了李家的打壓。
我和李向南在一起十年,期間他們也從未停止物色過新對象。
我倆能走到現在,也單純是因為看來看去發現我才是最合適的那個罷了。
翌日我回李宅收拾東西,路過的傭人管家看到我後低聲議論,表情滿是鄙夷。
“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來李家,她居然退婚,老爺和夫人都那麼挽留了,她都不領情,少夫人真是不識好歹。”
“都退婚了,還叫什麼少夫人,我看她就是想釣金龜婿,看少爺跑去玩網約車就坐不住,趕緊跑路了。”
“她該不會真找好下家了吧?真惡心,白白享受少爺那麼多年的付出。”
我置若罔聞,可下一秒略帶怒氣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吃飽了撐著?再嚼舌根,我把你們全開了。”
傭人瞬間閉嘴作鳥獸散。
李向南環住我,聲音十分溫柔:“回來了,怎麼不讓我去接你?”
“隻要你現在改變主意,我馬上讓爸撤訴。”
我拿開他的手,淡淡道:“不用了,我回來拿我媽的遺像,拿完就走。”
說完我無視李向南落寞的神情和傭人的咒罵,朝二樓主臥走去。
我還沒進臥室,就看見頭纏著紗布的楚雲畔從裏麵出來,我嗤笑一聲,還真是會裝。
一個糖玻璃酒瓶砸出的傷口還沒指甲蓋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給她開了瓢。
楚雲畔指揮著搬運工將一個巨幅合影搬進主臥。
我的心閃過一絲微妙的不安,我趕緊跑進臥室。
果不其然,看見地上破碎一地的相框,我的呼吸霎時驟停了。
楚雲畔和搬運工視若無睹在母親的遺像上踩來踩去,那張帶著笑意的臉龐,此刻全是泥水和汙漬。
我撿起那張破損的照片,眼睛紅得能滴出血。
這時楚雲畔才裝模作樣看到我,驚呼一聲:“嫂子,你回來了?為了感謝向南哥的照顧,我送了他這個禮物,你覺得好看嗎?”
相框裏穿著比基尼的楚雲畔和李向南同喝一個椰子,笑得很挑釁。
“實在不好意思啊,我覺得在房間裏掛死人的照片實在是太不吉利了,正好向南哥也很喜歡這張照片,我就自作主張把它換下來了,你不會生氣吧?”
我沉默著,下一秒拽起她的頭發狠狠撞向牆壁,那個惱人的相框上麵頓時出現一個空洞,裂縫朝四周蔓延。
血跡透過紗布蔓延出來,楚雲畔尖叫了一聲,引來了李向南。
看見這一幕的李向南臉色驟變,徑直跑向楚雲畔。
她靠在李向南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嫂子看到我給你的臥室換相框不樂意了,拽著我的頭去砸牆。”
李向南看著我,等待我的解釋。
見我依舊是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他眸色黯了黯,第一次對我動了手。
“你明知道她的傷還沒好,還對她下死手,非要鬧出人命你才肯罷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