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意剛掛了父母的電話沒多久,又接到了秘書的來電。
宋家父母出國後,國內的公司就交給了宋璃,也就是現在的沈夏意打理。
秘書為難地開口:“宋總,公司有份重要文件需要顧總簽字,可他要求您必須親自把文件送去顧家才行……”
沈夏意怎會不知這是顧澤的羞辱?可她不想這時候節外生枝,隻能硬著頭皮去了。
剛走進顧家客廳,眼前的一幕就讓沈夏意愣住了。
顧澤裸露著胸膛,結實的胸肌上,鮮紅曖昧的抓痕刺痛了她雙眼。
地上一片狼藉,剛剛發生過什麼,不言而喻。
沈夏意難掩心中痛楚,麵露苦澀。
“去幫夏意放洗澡水。”顧澤輕輕點燃一支雪茄,“不然,休想讓我簽字。”
沈夏意默默地看著他,不久前他在精神病院命人折磨她,現在也堂而皇之地對她吆五喝六。
她忍不住懷疑,當初與自己相愛的人真的是顧澤嗎?
僅遲疑了一會兒,顧澤就扯出玩味的笑,衝她臉上吐出一個煙圈:“怎麼?不願意?”
心中頓時升起莫大的屈辱,但沈夏意也隻能咬牙壓了下去。
房間裏,地上床上全是還未處理的戰場。
宋璃背對著她,赤裸白皙的後背上,紅痕清晰可見,都是顧澤的手筆。
沈夏意悶頭走進浴室,水聲響起的瞬間,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滑。
她對於這個家裏的一切都無比熟悉,沙發上、地毯上、飄窗上……多少次,顧澤用力地將她抵在這些地方纏綿,說要讓她永遠記住這種感覺。
可現在,顧澤先不認識她了。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浴室的門猛地被推開。
宋璃穿著寬大的浴袍倚靠在牆上,那張沈夏意自己的臉上,張揚著不屬於她的笑容。
“沒想到你還能完好無損地從精神病院裏走出來,怎麼樣?電擊的滋味兒好受嗎?”
沈夏意緊緊抓住手臂,指甲深深陷進去,不敢回想那段時間她是如何度過的。
“我還以為他有多愛你,沒想到你換了副皮囊他就認不出你了。”宋璃得意地在她身後踱步,“他剛剛還在我耳邊喊你的名字呢。”
“沈、夏、意。”
沈夏意忽然渾身一抖,雙眼全是難言的苦澀。
她想不明白,明明他還愛著她,為什麼就是分辨不出來。
“他隻是把你當成我了。”沈夏意不想在宋璃麵前低頭,強辯道。
宋璃笑了起來,唇角彎成嘲諷的弧度:“我不在乎他把我看成誰。我隻知道,無論你再怎麼難過,現在阿澤心裏隻有我一個。我勸你,還是別想著怎麼讓阿澤認出你了,我都把宋家大小姐的身份讓給你了,你一個孤兒,該對我感恩戴德了吧。”
沈夏意咬著唇,巨大的屈辱感讓她此刻難以抬頭。
“不會了,我不會再纏著他了。”她低聲說,心裏仿佛有一道傷口在緩緩流血。
經曆了這麼多次拒絕和折磨,她早就該死心了。
話音剛落,顧澤就從門外進來:“那你什麼時候從我們眼前消失?”
顯然他隻聽到了沈夏意說的最後那句話。
沈夏意抬起頭,在顧澤的眼中隻看得到厭惡。
“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就會從你們眼前徹底消失。”
宋璃輕笑著:“你讓我們怎麼信你?該不會是嘴上一套,背後一套吧。”
“我最討厭欲擒故縱的把戲。”顧澤麵色冷漠,“出去吧,夏意要洗澡了。”
“阿澤~”宋璃甜膩的聲音傳來,她拽了拽顧澤的浴袍,“我想要你幫我洗。”
沈夏意直接被推出門外,險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磨砂玻璃門後兩個身影若隱若現,貼得越來越近。
曖昧的喘息聲和水聲不絕於耳,沈夏意再也受不住,拿上合同逃也似的離開。
……
回到宋家,沈夏意夜不能寐。
一閉上雙眼,眼前就會出現顧澤眉眼低垂,對她溫柔以待的畫麵。
她以為回到了從前,可來不及高興,火舌張牙舞爪地衝著她撲過來,將這一切燒得麵目全非,高溫和窒息讓她很快失去了掙紮的力氣,無能為力地癱在地上
畫麵迅速一轉,她被帶到了精神病院,護士們麵目猙獰地給她注射一次又一次鎮定劑。
而顧澤始終冷眼旁觀。
他神情冷漠,銳利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
眼睜睜看著她被電擊,看著她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卻沒有絲毫的疼惜。
沈夏意哭著從夢裏醒來,明明出了一身的汗,但血仿佛涼了半身。
她無助地蜷縮在被子裏,咬著唇:“沈夏意,既然已經決定要離開,就不要再為他傷心難過了。”
可第二天,沈夏意卻發現昨天那份合同顧澤根本沒簽字,無奈之下,她隻能再去找顧澤。
顧家管家告訴她:“宋小姐,顧總今天不在,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沈小姐處理了。”
顧宋兩家的合作關乎她能否早一點離開京北,她望了望手中的文件,示意管家帶路。
遊泳池邊,宋璃一身比基尼,坐在池邊玩水。
看得沈夏意心中發緊,曾經的她根本不會穿這麼暴露的衣服。
宋璃看見她來了,才慢悠悠地起身。
“有什麼事和我說吧,阿澤走的時候可是交代過了,我能替他決定任何事情。”
沈夏意心中一痛,她和顧澤在一起時都不被允許插手公司業務,為什麼換成了宋璃就可以?
宋璃眼中閃著得意的光芒,她接過沈夏意遞來的文件,隨意翻了幾頁。
就在沈夏意等著她簽字的時候,突然,她“哎呀”一聲,
文件在她手裏被撕成了兩半。
“真是不好意思。”
“隻能勞煩你再去打印一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