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生後，我踹了渣男嫁他哥

第四章 裂帛斷情

歸家後，母親果然已在我房中等待。她屏退了下人，拉著我的手坐下，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和探究。

“裳兒，沈家那邊…已有確切消息傳來。”母親頓了頓，觀察著我的神色，“沈家大公子沈清澤，不日即將歸京。他與你的婚事…恐怕要提上日程了。”

我心口微微一跳。這麼快？前世沈清澤可是一直遠離上京核心，常年在外打理沈家那些“偏遠”的生意，直到沈家成為皇商後才漸漸顯露於人前。看來，因為我的選擇，命運的軌跡已然發生了偏移。也好，早點了斷，早得清淨。

“女兒知道了，一切但憑母親和家中長輩做主。”我垂眸應道，心中卻無多少波瀾。對於沈清澤，我隻有前世模糊的印象：沉默寡言，氣質沉穩，似乎是個…好人？比起上京那些紈絝子弟，他至少是個值得托付的正經人。嫁他，總好過再入沈清遠那個火坑。

翌日，為了驅散心中煩悶，也為了轉移注意力，我來到了葉家位於城西最大的綢緞莊“雲錦閣”。這裏不僅售賣最時興的錦緞，更彙聚了葉家最頂尖的織工和染匠，是葉家立足的根基之一。作為嫡長女，我自幼便知責任在肩，對織錦之道也頗有涉獵。

前世，為了嫁給沈清遠，我耗費了無數心血，親手染就了一匹獨一無二的“霞影流光錦”，並用它為自己縫製了一套華美絕倫的嫁衣。那嫁衣上的每一針每一線，都傾注了我對未來的全部憧憬。然而，成親當日，沈清遠卻差人送來了一套他“精心挑選”的、符合他喜好的婚服，我那件傾注心血的嫁衣，隻能黯然壓入箱底。

這一次，我要為自己而活，更要為自己而嫁！我要穿著自己最愛的嫁衣，風風光光地嫁給沈清澤！主意已定，我吩咐掌櫃取出庫房裏珍藏的幾匹極品雲錦，仔細挑選著適合做嫁衣的料子。指尖拂過光滑微涼的緞麵，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絲期待。

然而，這份短暫的寧靜很快被打破。我剛選定一匹流光溢彩的霞影錦，準備讓掌櫃拿去裁剪，門口便傳來一陣喧嘩。抬眼望去，竟是沈清遠陪著葉瑤走了進來！兩人旁若無人，姿態親昵。葉瑤正拿著兩塊布料在身前比劃，其中一塊，赫然就是我剛剛選定的那匹霞影錦！

隻見葉瑤拿起一旁裁剪台上的鋒利剪刀，對著那匹價值千金的霞影錦，竟是毫不心疼地“哢嚓哢嚓”剪了下去！手法生疏笨拙，幾下就將那匹美輪美奐的錦緞剪得七零八落，如同破碎的雲霞，慘不忍睹地堆在地上。

“哎呀，這塊料子可真不經剪呢，我才試了兩下，就破成這樣了。”葉瑤嘟著嘴，語氣帶著嬌嗔的抱怨，眼神卻挑釁地瞟向我。

沈清遠立刻寵溺地摟住她的肩，毫不在意地笑道：“阿瑤妹妹喜歡就好，這種料子庫房裏多得是，你隨便挑，隨便剪！浪費多少都由本公子給你兜著！” 說罷，竟當著滿屋子夥計和零星幾位女客的麵，低頭在葉瑤額上印下一吻，旁若無人。

看著那滿地狼藉的、承載著我前世今生執念的霞影錦碎片，一股難以遏製的怒火瞬間衝上頭頂！那不僅是一匹錦緞，更是我對新生的期盼！我幾步衝上前，一把奪過葉瑤手中的剪刀，厲聲質問：“葉瑤！誰準你動我的料子？還把它糟蹋成這個樣子！”

葉瑤被我嚇了一跳，隨即眼圈一紅，淚水說來就來，她躲到沈清遠身後，帶著哭腔道：“阿姐…我…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料子…我以為…就是鋪子裏普通的布匹…清遠哥哥，你快幫我跟阿姐解釋一下啊…” 那副無辜可憐的模樣，仿佛受盡欺淩的是她。

沈清遠立刻像護崽的鬥雞，將葉瑤緊緊護在身後，對著我橫眉冷對：“葉裳！不就是一匹破布嗎？你至於這麼大呼小叫，像個潑婦？” 他輕蔑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語氣充滿不耐，“到最後你不都是要做成嫁衣嫁給我？大不了本公子回頭從自己家庫房裏再賞你一匹更好的！況且——” 他挑剔地撇撇嘴，“這花裏胡哨的料子，我也不喜歡，你正好重新選個素淨的！葉家鋪子這麼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無恥！簡直無恥至極！他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和施舍般的口吻，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

“沈清遠！你給我聽清楚！” 我握緊了手中的剪刀，聲音冰冷刺骨，“這料子，是我要成親時穿給我夫君看的！與你何幹？”

沈清遠嗤笑一聲，顯然不信：“你嫁進沈家，夫君不就是我？你成親那日要見的人，不也是我？我都答應娶你了，你還在這兒跟我玩什麼花樣？再這樣胡攪蠻纏，我真退婚了！” 他言語間，仿佛娶我是對我的天大恩賜。

看著他這副嘴臉，前世今生的怨恨如同火山噴發！我怒極反笑，不再廢話。手腕一揚，鋒利的剪刀帶著破空之聲，狠狠落下！

“嘶啦——！”

一聲刺耳的裂帛聲響徹店鋪！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我手中的剪刀沒有半分猶豫，精準而狠厲地將葉瑤手中正拿著比劃的另一匹上好雲錦，連同沈清遠腰間垂下的、繡著精致竹紋的月白錦袍下擺，一同剪了個稀巴爛！

破碎的錦緞和布片紛紛揚揚飄落在地。

“我的料子毀了是小事，” 我扔掉剪刀，目光如冰刃般掃過呆若木雞的沈清遠和嚇得臉色慘白的葉瑤，一字一句，清晰無比，“但你們這兩個臟東西碰過的東西，我葉裳，嫌惡心！從今往後，你們的東西，我半點都不會沾！”

說罷，我轉身就走，留下滿堂死寂和一片狼藉。身後傳來葉瑤遲來的、驚恐的尖叫聲和沈清遠難以置信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