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職業背屍人,我背過最沉的屍,是我那剛相認第一天就破產自殺的豪門父母。
一夜之間,哥哥從雲端墜落,他自此恨我入骨。
為了贖罪,我隻好扛下巨額債務,不分晝夜地背起了腐屍爛屍。
終於攢夠了哥哥貴族學校的學費時。
假死父母卻奇跡出現在了養妹的入學典禮上。
儀式開始,媽媽突然開口:“浩洵,爾夏今年也才十八吧,要不安排她去讀個職業學校?她總歸是你妹妹。”
哥哥輕嗤出聲:“她一個臭背屍的哪裏配?當初你們費那麼大勁假死,就是為了懲罰她老提要趕走語寧。”
我攥緊手裏的天價學費單,身子止不住地發抖。
原來破產的家、早逝的父母都是他們精心策劃的謊言。
可他們不知道,背屍人隻背屍體,不背活人。
若犯禁忌,死無葬身之地。
我馬上就要死了。
......
我無力地癱坐在路旁,隔壁是正在為鄭語寧舉辦入學儀式狂歡的他們。
本該破產死去的爸媽大手一揮,為學校捐下一棟以鄭語寧名字命名的教學樓。
並準時準點發射了一顆以養妹名字命名的衛星,美其名曰獨一無二。
眾人驚到咋舌:“天啊,不愧是首富家最受寵的女兒,入學第一天就送這麼大份禮給學校,簡直是咱們的福音啊。”
“我的天,沒看錯的話,那是一顆衛星吧?投胎到這樣的人家真的要幸福死!”
我死攥著手裏的天價學費單,笑出了眼淚。
身體的刺痛讓我不自覺蜷縮起來。
死屍很沉,背屍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難以療愈的舊疾,一旦發作痛入骨髓。
為了趕回來參加哥哥的入學典禮,我更是日夜趕路,半刻不敢停歇,膠鞋底被磨穿,腳上生生磨出了血泡,看到的卻是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模樣。
砰砰砰幾聲巨響,有無數禮花衝上天空,即使是白天,也能清晰看出,那是他們一家人的合照。
他們將一家人的合照做進了禮花裏,讓世人羨慕。
可唯獨,合照裏沒有我。
身體的疼痛我一聲不吭,可這發全家福禮花卻攻潰了我的心防,一股委屈感湧上心頭,我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
哥哥的電話適時響起:“你不是說要供我重回貴族學校嗎?入學儀式都快結束了,學費怎麼還沒轉過來?”
“你別想逃避,要不是因為你爸媽也不會死,你該贖的罪這輩子也贖不完,要是十分鐘後學費還沒到賬,你就去父母墳頭給他們解釋吧,臭背屍的。”
打電話的他望向鄭語寧的目光溫柔極致,吐出的話卻讓人遍體生寒。
我哆嗦著掏出止痛藥吃下,壓抑住慌亂的心跳,顫聲問:“哥,爸媽真的死了嗎?”
為什麼,明明他們就在我麵前,卻要用假死來懲罰我。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哥哥頓了頓,隨即用更厭惡的口吻答:“對啊,爸媽為你而死的,你滿意了嗎?喪門星!”
“你別以為裝作這個樣子,我就會減少對你的恨,你這個晦氣的背屍匠,爸媽是被你克死的,你怎麼配活在這個世上啊。”
我閉了閉眼。
腦海中全是他們幸福的模樣和哥哥咒我去死的聲音。
我咽下那些苦楚,苦澀道:“嗯,我會去死的,學費我馬上給你打過去。”
說完我便踉蹌著起身,手機裏傳來哥哥的怒罵:“你想威脅誰?別以為這樣說就能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你欠爸媽的,欠我的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臨走前,學校的喇叭裏傳出哥哥溫柔的嗓音:“我此生唯一的妹妹,自然值得最好的!”
他闊氣抬手,一艘價值幾十億的遊輪出現在學校的大屏幕上。
惹得現場的人尖叫不止。
“天呐,簡直寵妹狂魔啊,這艘遊輪聽說價值幾十億。”
“能拍一下保姆間嗎?我想看看我以後工作的地方,給千金大小姐當保姆,還有這麼帥的雇主,想想就幸福暈了!”
......
台下的哥哥對父母小聲蛐蛐:“爾夏背屍的臟錢到賬了,我連碰都不想碰,太晦氣了。”
他毫不猶豫將那些錢灑向了人群,激起了學生們的狂歡。
“天啊,有這樣的霸總哥哥簡直太幸福了!”
鄭語寧像一朵被精心嗬護的花朵,傲然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