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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餐館裏炒菜炒得熱火朝天，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父親在家庭群裏艾特了我。

「可可，你這個頭像風水不好，聽爸爸的，換成這個。」

遠遠看著那張圖，我回複：「不換。」

父親怒了：「你真是大了就翅膀硬了！快點換上！」

母親見狀趕忙勸導我：「可可，不就是張頭像而已，換了吧，聽爸爸的話！」

哥哥也跟著說：「妹妹，咱爸年紀大了，在家也沒別的愛好，就愛看看風水，你就聽他的唄。」

我冷笑著說：「這頭像什麼意思，你們心裏沒點數麼？」

家庭群一陣沉默。

哥哥突然跳出來說道：「讓你換你就換，哪來那麼多廢話？」

我放下手機的活，鄭重其事地回道：

「那我們從此以後就斷絕關係。」

——

離著家門口還有十幾米，我聽見父母和鄰居聊天的聲音。

「可可，快點過來，快過來！」

鄰居張阿姨招呼我。

「阿姨。」

我禮貌問候著張阿姨。

「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要和你爸媽斷絕關係？」

張阿姨十分驚訝。

一旁的父親臉黑了下來：「就讓她換個頭像，她就要和我們斷絕關係！」

我沒有說話。

母親過來想拉我的手，卻被我躲開，隻好尷尬地說：「可可，媽媽沒想為難你什麼，但是你知道爸爸那個強脾氣，認準個事兒他沒做到他就心裏堵得慌。」

父親把頭扭向一邊，故意不看我。

張阿姨眼見著場麵有些僵持，便老好人似的把我拉到一邊：

「可可呀，就這麼點小事，你就讓讓你爸，換上唄，過兩天再換回來就是了！」

我冷笑著回答：「不行，阿姨。」

阿姨一臉震驚：「嘿，你這孩子！不就是個頭像嗎！這麼點小事還把你爸氣成這樣啊！」

我歎了口氣：「嗯，是啊。」

父親肺都氣炸了，轉過身就想給我來一拳。

但母親卻閃著淚花攔住了他。

「好了好了，孩子大了，我們管不得了，老周啊，咱們別逼她了，她不願意就不願意吧......」

一旁的哥哥也有些惱怒：「周亦可！你是不知道咱爸有高血壓嘛？你這麼氣他，是嫌爸爸還不夠難受是吧！真是太不懂事了！」

我依舊冷漠說：「那又怎麼樣。」

哥哥氣得臉色發青，母親又跑了過來拉住我們的手：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別因為這麼點事傷了和氣！可可，你上了一天班，也累了，回家吧！」

我再次掙開母親的手，頭也不回的衝進了房裏。

我本來就是打算收拾好東西就離開這裏，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門外傳來三人和張阿姨數落我的聲音：

「家裏供她吃供她穿，把她供出來參加工作了，沒想到現在對我們這幅態度！真是養了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哎呀好了，自家孩子，少說兩句。」

「不就是個頭像嗎？換個頭像能掉塊肉？爸爸年紀大了，高血壓受不了刺激，她真是一點都不懂事！」

聽著幾人在門外議論我的不是，我內心也有著幾絲難過。

樓梯間搭成的小房間裏，我在那兒度過了十九年。

現如今也沒收拾出幾件東西，索性胡亂塞了幾件衣服。

提著兩塑料袋衣服，我靜靜走向門口。

「周亦可，你還真打算走？連哥哥的話都不聽了？」

哥哥率先發話。

「嗯，別擋我路。」

話未說完，張阿姨滿臉堆笑著過來勸我。

「好了好了，可可，別看你爸爸脾氣不好，但是今天這事兒你也有錯，不想換就好好跟你爸說，說開了就是，父女哪有隔夜仇的？」

我環望四周，本來暗下的樓道裏，四處都是其他鄰居吃瓜的身影。

她不過是想告訴這些吃瓜的人，我是個多可惡的女兒。

是啊，我多可惡啊！

「走了。」

丟下一句話，我便打算轉身下樓。

「天呐！可可，快回來！你爸爸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