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趙桂芬和薑帆回到家時，我已經泡好了茶，在客廳等他們。

他們倆一進門，趙桂芬就迫不及待地問：「快說，那個幾十億的千金，到底怎麼回事？」

薑帆的眼睛也亮得嚇人，搓著手，一臉的垂涎。

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不急不緩地開口。

「這家姓沈，是做遠洋貿易起家的，非常低調，你們在富豪榜上絕對找不到他們的名字。」

「他們家是真正的老錢，最看不起的就是現在這些靠拆遷、靠風口起來的暴發戶。」

我瞟了他們一眼，「他們選女婿，有三個標準。」

趙桂芬和薑帆立刻豎起了耳朵，表情比上學時聽講還認真。

「第一，家底要清白。不能有任何亂七八糟的債務或者糾紛。」

「第二，本人要有內涵。不能是那種隻會吃喝玩樂的草包。」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要讓他們看到男方家的『誠意』。」

薑帆迫不及待地問：「什麼是誠意？」

「就是證明你們不是圖他們家的錢。」我看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說。

「沈家嫁女兒，是不收彩禮的，反而會陪嫁一棟市中心的別墅，再加一家公司。」

「但前提是，男方家要主動拿出一筆『誠心金』，交給沈家。」

趙桂芬的臉色變了變：「要……要多少？」

「不多。」我伸出兩根手指，「兩百萬。」

「什麼？兩百萬？！」趙桂芬跳了起來，「我們家哪有兩百萬！」

我放下茶杯，聲音冷了下來。

「媽，你不是說為了小帆的未來，什麼都願意嗎？」

「我們家那套老房子，現在市價不止兩百萬吧？」

趙桂芬的臉瞬間白了。

那套老房子，是她的命根子，是她用來標榜自己城裏人身份的最後資本。

薑帆也急了：「姐，那可是我們的家啊！賣了我們住哪？」

「住別墅啊。」我理所當然地說，「隻要你們的誠意到了，沈家立刻就會把陪嫁的別墅過戶給你。」

「用一套老破小，換一棟幾千萬的別墅，媽，這筆賬，你不會算不過來吧？」

趙桂芬不說話了，她坐在沙發上，眼神閃爍，顯然在激烈地天人交戰。

貪婪和不舍，在她臉上交替出現。

我繼續添了一把火。

「當然，光有錢還不行。薑帆，從明天開始，你得去學點東西。」

「沈小姐最喜歡的是國學，你必須去報個書法班和茶道班，培養一下氣質。」

「每天穿著T恤牛仔褲，嘴裏除了遊戲就是臟話，哪個名媛看得上你？」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課程表，拍在桌上。

「我已經給你報名了，明天就開始上課。為期一個月，不許請假，不許遲到。」

「這……」薑帆麵露難色。

讓他這種懶散慣了的人去學這些，比殺了他還難受。

趙桂芬卻一巴掌拍在他後背上。

「這什麼這！你姐都是為了你好！」

她轉頭看著我，眼神裏已經充滿了決絕。

「好！就按你說的辦！不就是一套破房子嗎？為了我兒子的前途，賣了！」

「小帆，你也給我爭點氣！這一個月，你就算是脫層皮，也得把那些東西給我學會了！」

看著他們被我畫的大餅迷得神魂顛倒，我心裏隻有冷笑。

你們的豪門夢，就從賣掉自己的家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