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回家,瘋狂地摔砸目之所及的一切。
家裏空無一人。
短短一個月,這個曾被我視為港灣的房子,已變得冰冷而陌生。
力竭過後,我癱軟在地。
目光掃過這個充滿諷刺的空間。
他曾在臥室跪吻我的指尖。
他曾在沙發與我依偎纏綿。
他曾在玄關的穿衣鏡前為我整理衣領,又親手解開......
每一處,都在無聲地嘲笑我的愚蠢。
我撥通李川柏的電話。
這次接通得很快。
不等他開口,我直接說:「李川柏,我們離婚吧。」
對麵是漫長的沉寂。
良久,他氣笑了:「老婆,別開玩笑,你在鬧什麼?」
察覺我情緒不對,他又安撫:「你是不是回家了?在家裏等我,有什麼誤會當麵說清楚。」
無力感籠罩全身。
我蜷在沙發上,腦子一片空白。
李川柏很快回來了,身後跟著提著大包小包的王姨。
他一進門,無視一片狼藉的客廳。
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裏麵翻滾著不解和委屈。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婚?」
我從包裏掏出那遝照片,甩了他一臉。
他撿起一張,看完後整個人僵住:「你......讓私家偵探查我?」
眼淚毫無預兆地從他通紅的眼眶裏滾落,他的聲音帶上沙啞:「你不信我?我在你眼裏......是那種禽獸不如的人?」
他突如其來的崩潰讓我一震。
我提起紀念日那天聽到的話。
展示他在拍賣會上的豪舉。
還有私家偵探這些日子查到的證據。
他卻哽咽著,帶著哭腔控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用力抹了把臉,眼裏滿是痛楚:「紀念日那天!王姨是在教我殺雞!」
「殺......雞?」我大腦瞬間空白。
「對!殺雞!結果沒抓好,都讓雞跑到客廳弄臟你的地毯了......你不是說過王姨燉的雞湯有家的味道嗎?我記下了!我想學會天天燉給你喝......」
「還有拍賣會那條項鏈!我知道它對嶽母、對你意味著什麼!我想在紀念日給你一個驚喜!隻是暫時讓王姨保管,怎麼可能送她!」
「至於陪她回老家......是因為她說那裏的走地雞最好,要現殺現燉!你看!」
他猛地伸出手臂。
「我手上現在還留著被柴火燙的疤!」
「我弄成這樣,都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結果呢?」
他越說越激動,眼淚再次湧出,整個人搖搖欲墜。
「老婆,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徹底懵了。
難道......真是我錯了?
嫉妒和猜疑蒙蔽了我,把一切都想得齷齪?
強烈的愧疚淹沒了我。
想到他為了我隨口一句話,放下身段去做這些......
心口一陣尖銳的刺痛。
我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李川柏打斷我,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推向身後一直沉默的王姨。
「你該對王姨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