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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靈鏡懸於殿頂，鏡麵映照出昨夜神殿的景象。

兩名黑衣人破開三十六重禁製潛入殿中。左側那人周身翻滾著紫黑魔氣，所過之處仙紋盡數腐蝕。

施雪看向江歡，沒有一絲慌張，總覺得哪不對勁。

隨即，右側身影纖塵不染，隻在轉身時露出半張臉。

“是霜燼天姬！”

司禮仙官失聲驚呼，整個淩霄寶殿瞬間沸騰。

施雪瞳孔驟縮，那鏡中分明是自己的麵容，可昨夜她明明在......

“錚——”

寒光閃爍，禦廷的禦淵劍已抵在她咽喉，眼中燃燒著被背叛的怒火。

“你竟然與魔族勾結！”

劍尖刺破肌膚，一縷殷紅順著素白衣袍蜿蜒流落。

“不可能！”

施雪死死盯著靈鏡中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那不是我！我從未踏入過神殿！昨夜我明明在......”

“夠了！”禦廷厲喝驟然打斷，“靈鏡照見三界真實，豈容你狡辯！”

天帝垂眸，九旒冕冠遮住神情。

“禦廷，你乃執法尊神，依律當如何處置？”

整個淩霄寶殿霎時死寂。

施雪轉頭正對上禦廷轉來的目光。那雙眼睛此刻冰冷如刃，卻在觸及施雪蒼白的臉色時微不可察地一顫。

“行天雷之罰，廢除仙骨，關入天牢。”十三個字如十三道驚雷劈落。

"禦廷......"

施雪不可置信地輕喚，踉蹌後退半步。

三百年來並肩作戰的畫麵在眼前閃回。瑤池共飲、霜台對弈......那些生死相托的歲月，竟抵不過一麵鏡子？

雷刑場。

施雪被鎖鏈緊緊縛在雷刑台上，纖細的手腕被玄鐵鐐銬磨出血痕。

她霜白的長發早已散亂，幾縷青絲被冷汗黏在蒼白的臉頰上，脖頸間那枚從不離身的冰玉墜隨著她的掙紮輕輕搖晃，折射出微弱的光。

她死死盯著禦廷，聲音嘶啞破碎：“禦廷......你當真不肯信我？”

禦廷站在刑台之下，眉峰緊蹙，金印在額間灼灼發亮，卻始終不肯與她對視。

“行刑！”他一聲令下，天穹驟然撕裂。

"轟——！！！"

第一道天雷劈落，刺目的白光貫穿施雪的身體，她猛地弓起脊背，素白衣袍瞬間被鮮血浸透，皮肉綻開。

可她死死咬住下唇，硬是將那聲痛呼咽了回去，隻從齒縫間溢出一絲血沫。

“......第二道！”禦廷的聲音冷硬如鐵，卻無人看見他袖中攥緊的拳頭。

又是一道驚雷劈下，施雪渾身痙攣，五臟六腑仿佛被碾碎。她踉蹌著跪倒，卻又強撐著站直身體，任由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你現在認錯，可從輕發落。”他的聲音低沉冷硬，卻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

“......我不認。”她喘息著，唇邊染血，卻仍倔強地抬頭，直視禦廷。

“我沒做過的事......死也不認！”

禦廷的瞳孔驟然收縮，卻在下一瞬狠心別過臉去：“繼續！”

第三道、第四道......天雷一道比一道狠厲，劈得她骨骼寸斷，仙脈盡毀。

她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發黑，卻仍死死撐著最後一口氣，不肯倒下。

直到第九道天雷劈落。

"噗——！"

她終於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如斷線的紙鳶般重重摔在刑台上。

冰玉墜"啪"地一聲碎裂，晶瑩的碎片散落一地。

最後一道天雷劈下時，她已感覺不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