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麵相覷,誰都能猜到視頻中的兩人等會兒會發生什麼事。
沈鬱霧心中驚了一下,感到一道強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抬頭去看,正是雙眼中含著怒火的傅淮聿。
他拿起手邊的酒瓶,猛地砸向大屏幕,視頻畫麵和聲音戛然而止。
蘇靈雪被嚇得瑟瑟發抖,柔弱又委屈地落淚。
傅淮聿安慰著她,攔腰橫抱起來,撂下一句,“今天的消費我來買單,你們玩得盡興。”
路過沈鬱霧旁邊時,陰沉的目光掃過她,就大步離開了包廂。
沈鬱霧手心滲出一片冷汗,她連忙去翻自己的包包,發現了那個u盤。
她匆匆離開,正要到前台調包廂裏的監控,就接到了父母被綁架的消息。
“沈鬱霧。”
傅淮聿聲音中摻著寒冰,“把視頻原件交出來,來換你爸媽的命。”
“傅淮聿!”沈鬱霧徹底崩潰,她雙眼通紅地吼著,“我爸媽至少曾經養育過你!他們做錯了什麼?你怎麼能,怎麼能......”
電話那頭冷哼一聲,“養育?你們的養育,不是為了那五百萬的投資嗎?既然你敢把那段視頻公之於眾地放出來,那就別怪我讓你付出代價。”
心頭的無力盤旋著,此時的沈鬱霧甚至已經沒有力氣去爭辯真相。
報出地點後,傅淮聿掛斷了電話。
沈鬱霧匆忙趕到目的地,看見了被封住嘴巴,綁在大樓天台邊緣的父母。
他們被懸吊在半空,腳下是懸空的百層高樓,僅憑身上一根繩子綁在懸掛的機械臂上。
“爸,媽!”
她撕喊著,瘋了一樣衝過去。
卻被保鏢們擋住去路。
沈鬱霧泣不成聲,目眥欲裂地看著那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緊繃的一根繩子。
它顯然不能承受兩人的重量,隨時可能會斷裂。
“傅淮聿,”沈鬱霧雙眼通紅,滿眼絕望,“求你放了我爸媽吧,我用我的命來換他們。”
“誰要你的命?”
見到她這副模樣,傅淮聿心中閃過一抹怪異的情緒,他皺起眉,不自覺地別開頭,恢複那副冷漠又高高在上的樣子,“上次在拘留所你還沒長記性是吧?”
他滿臉厭惡,“把視頻的原件交出來,再親自去靈雪麵前磕頭道歉!”
沈鬱霧淚如滿麵,看著父母臉上一臉的恐懼和心疼,看著他們夾著白發、被風得淩亂的頭發,最終選擇了屈服。
她沒有解釋,從包裏拿出那個u盤,低聲下氣地求他放了自己的父母。
傅淮聿拿過u盤,扔在地上,蹭亮的皮鞋將它踩碎。
“別耍花招,”他警告著,“我有的是一千種一萬種法子治你,把那兩人救下來之後到別墅來向靈雪下跪磕頭道歉!”
說完,帶著一眾保鏢轉身離開。
沈鬱霧慌忙衝到高樓邊緣,試圖操縱機械臂,將沈父沈母拉回來。
繩子被大風吹得搖搖晃晃。
沈鬱霧膽戰心驚,心中無聲地祈求著平安,愧疚得不敢去看他們。
在即將被拉回頂樓平台的刹那間,意外發生,那根繩子再也承受不住超額的重量,“砰!”地一聲巨響,從中間斷裂開來。
裏麵的細繩甩在沈鬱霧的臉上,她還沒從聲響中反應過來,眼前被捆綁住的父母已經不見。
沈鬱霧手上的動作僵住,眼前腦中一片空白,耳邊隻有自己的心跳聲和風聲。
她根本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
沈父沈母墜樓了!
她動作僵硬地趴在高樓邊緣去看,隻能看見樓下停放著的,化為小點的車上有一灘血。
沈鬱霧腦中嗡嗡作響,目眥欲裂,整個胸腔仿佛要被生生撕 裂,滾燙的淚水被大風吹散在半空。
“爸!媽!!”
她失聲喊道,卻再也得不到回應。
是她害死了他們!
身旁手機響起,是傅淮聿的來電。
沈鬱霧麻木地接通電話,一股劇烈的痛意遊走在四肢百骸,胃部又開始抽痛起來。
“你還在磨蹭什麼?快點下來,現在就去向雪靈磕頭道歉。否則,你也不想像今天的事再發生吧?”
沈鬱霧唇色盡失,發絲被風吹得四處飄揚,她喉嚨中一片腥甜,胸腔的痛意疼得她快要死過去。
“傅淮聿,”她顫著聲音喊著他的名字,語氣中是從未有過的絕望和吃力。
“我們一家人從來就不欠你什麼的。”
傅淮聿皺眉。
風聲太大,就好像講話的人已經站在了天台邊。
“傅淮聿,我不欠你的。”
“傅淮聿,我恨你。”
傅淮聿嗤笑了一聲,譏諷道:“恨我?你有什麼資格恨我?”
“像你這樣拜金惡毒,謊話連篇的女人,倒不如跳下樓摔死了一了百了,免得拖累家人!”
話音剛落,沈鬱霧從天台縱身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