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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的目光太沉,代煊凡先看見了我,下意識往梁佳森身後縮了縮,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角。
梁佳森這才轉頭看我,眉頭瞬間擰起,語氣帶著不耐煩:
“胡詩蕊,凡凡情緒不穩定,有什麼事回家說,別在醫院鬧,嚇著她。”
代煊凡怯生生地探出頭,聲音細若蚊吟:
“詩蕊姐,我和梁佳森哥真的沒什麼......你別誤會。”
我捏了捏手裏的產檢單,指尖泛白,卻扯出個淡笑:
“你們想多了,我來辦出院手續。”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們,轉身去繳費。
梁佳森的眼神古怪了一瞬,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平靜,心頭莫名空了一下。
他伸出手想拉住我,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白大褂上不知何時沾上的藥漬。
他的視線跟著我移動,看見我脫下了外套,也跟著脫下自己的外套想給我披上,卻被我躲開了。
他怔了怔,提步跟上去,又想接過那件外套。
“給我吧,你這麼喜歡這件衣服,我拿回去讓人清理。”
我搖了搖頭,直接把衣服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語氣淡淡的。
“丟了吧,我不喜歡沾了汙漬的東西,你知道的,我有潔癖。”
看著我冷淡的神色,梁佳森臉上的笑凝住了。
他知道,我說的不隻是衣服,還有感情。
他再想開口時,我已經繳完費轉身離開了。
走出醫院沒多遠,我的手機震了震,是梁佳森發來的短信:
【別生我氣,給你買了上次你說想吃的那家草莓蛋糕,記得收。】
外賣送到家時,我看著那個熟悉的藍色盒子,忽然笑了。
從前他惹我生氣,總愛買這家的草莓蛋糕哄我。
我機械般吃了一口。
以前覺得很甜,現在隻覺得苦澀難咽。
當晚,梁佳森沒回來。
剝離一段六年的感情,比想象中痛。
我失眠到淩晨,索性爬起來收拾行李。
衣櫃裏掛著的情侶毛衣,書架上並排的書籍,冰箱上貼著的便利貼......
每樣東西都帶著回憶的刺。
我想起畢業那年,梁佳森剛成為醫生,忙得不分晝夜。
卻會在休班時跑來找我,眼睛亮得像星星:
“胡詩蕊,等我評上職稱,就娶你。”
兩年後,他拿著戒指站在我麵前,聲音發顫:
“我做到了,嫁給我吧,說話算話。”
那天的陽光特別好,我抱著他哭了很久,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們一起布置房間,一起挑選家具,在窗台種滿了我喜歡的多肉。
他說要讓溫暖永遠圍繞我們的家。
可現在,這個家,已經容不下我了。
我把最後一個行李箱合上時,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等我叫來搬家公司準備把東西搬走時,兩家父母都上門了。
我沒跟他們說梁佳森的事,所以他們至今不明白,為什麼前天都要結婚的人,突然就要分開。
爸媽歎了口氣,沒多勸,隻說“想回家就回”。
沈母卻拉著我的手不肯放:
“蕊蕊,你再給小森一次機會好不好?婚禮上的事情,他就是一時糊塗......”
我沒說話,隻讓搬家師傅繼續搬箱子。
就在沈母快把嘴皮子磨破時,門開了。
梁佳森回來了。
還把代煊凡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