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打贏官司,路文希找來了城裏最好的律師。
她紅著眼睛把文件摔在桌上:
“給我查!那個野種到底在哪!醫院一定在撒謊!”
律師推了推眼鏡:
“路女士,您先冷靜。我已經調取了醫院的監控和病曆記錄......”
“少廢話!”路文希眼神一凜,“我付錢不是聽你說這些的!明天之前,我要知道那個野種的下落!”
律師歎了口氣,拿著資料匆匆離開。
接下來的時間裏,路文希像瘋了一樣不停地撥打我的電話。
聽著手機裏一遍遍傳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她的手指竟然開始莫名發抖。
“鄭時筠,你接電話啊......”
她對著無人接聽的手機喃喃自語,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知為何突然漫上她的心頭。
也許是因為,我從不舍得主動與她斷聯。
更是從來沒有不接她電話的時候。
路文希突然想起房東說的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但很快又搖搖頭:
“不可能......他那種人怎麼會死......”
“不會的,不會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第二天,醫院打來電話,說梁維瀚的情況惡化了。
路文希衝到醫院,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梁維瀚,急得直跺腳。
就在這時,律師終於來了。
“怎麼樣?找到那個野種了嗎?”
路文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律師的手臂。
律師卻麵露難色,從公文包裏取出一疊文件:
“路女士,您先看看這個......”
路文希一頭霧水接過,沒想到文件第一頁赫然是一張死亡證明——
梁深,死亡時間三年前。
路文希的手猛地一抖:“這、這不可能......”
律師繼續道:“根據調查,這孩子患有先天性腎病,需要長期藥物治療。醫院記錄顯示,您曾經......”
路文希突然想起來了,當年她確實用這個要挾過我。
“鄭時筠,隻要你答應給維瀚捐腎,我就每個月往醫院賬戶打錢,保證那個野種能繼續治療。”
可她不知道的是,梁維瀚早就發現了這筆錢。
他覺得把錢花在一個“野種”身上太浪費,就偷偷把錢都轉走了。
“醫院最後一次催繳醫藥費是在三年前的4月15日。後來因為賬戶餘額不足,治療被迫中斷......”
路文希的嘴唇開始發抖:“所以那個野種他......”
“是,他死了。因為斷藥導致病情惡化,搶救無效死亡。”律師說完,又取出另一份文件,“另外......還有一件事您需要知道。”
我湊到律師身邊瞟了眼,發現那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鑒定結果清楚地寫著,梁深與路文希,親子關係概率99.99%。
路文希的瞳孔驟然緊縮,手中的文件嘩啦一聲散落一地。
“這不可能......”她踉蹌著後退兩步,臉色慘白如紙,“那個野種怎麼會是......我的孩子?”
她突然想起當年車禍後,梁維瀚告訴她孩子沒搶救過來時,她竟然鬆了一口氣......
想起這些年她每次見到深深,都惡毒地叫他“野種”......
想起她最後一次見到那孩子,是在商場裏。
小家夥怯生生地叫她“媽媽”,卻被她一巴掌打倒在地,說“你這個野種也配叫我”。
回想起從前的一幕幕,路文希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的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嗚咽,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飄在空中,看著這個曾經狠心拋棄親生骨肉的女人,此刻終於知道了真相。
可惜,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