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洄簡單看了一眼薑書意的資料,從薑書意入學到畢業,她都沒有離開過M國,甚至沒怎麼離開過倫敦,那她流利的中文是跟誰學的?
薑書意看似第一天回國,但從她舉手投足間透露出的習慣,不難看出她對Z國的環境很熟悉,隻是短時間沒有跟上時代發展罷了。
想到這兒,他終於開了口。
眼睛盯著薑書意的表情,想看出她有沒有說謊,“薑小姐之前來過Z國?”
“謝總覺得呢?”薑書意沒有回答,輕鬆把問題拋了回去。
謝洄看向薑書意的眼眸深了深,“薑小姐的過去謝某怎麼知曉。”
薑書意往前探了探身,湊近他的臉,“謝總相信輪回嗎?”
毫不相幹的一句話,距離太近,他甚至能聞到薑書意發絲間淡淡的馨香,謝洄拉開距離,靠在了靠背上,不再看她,“我相信科學。”
薑書意也轉頭靠回靠背,看著窗外的飛馳而過的法國梧桐樹,有種仍在倫敦的錯覺。
突然,一滴雨砸在了車窗上,緊接著兩滴,三滴......
“幾百年前,我見過你。”薑書意猝不及防的開口。
她轉頭再次看向謝洄,“你信嗎?”
謝洄終於笑了,很荒謬的話,很荒謬的問題,“沒想到薑小姐不僅牌藝了得,還深諳仙道。”
“我認真的。”薑書意半真半假的說,離譜的對話到此結束。
因為雨下大了。
一聲驚雷打響後,連續的雨水不停的拍打在窗戶上形成一片柔 軟的幕布,什麼都看不清了,司機為了安全起見把車暫時停在了路邊,靜待雨勢減弱。
“謝總,相見即是緣,加個好友。”薑書意舉起手機朝著謝洄搖了搖。
謝洄看著她挑了下眉,意思明顯,微信都沒下,怎麼加好友。
薑書意咳嗽了一聲,當著他的麵點開了手機,進入軟件商店,開始下載微信。
雨天影響信號,加載的有點慢,薑書意耐心耗盡,抱怨了一句,“信號信號沒有,打車也打不到,太不方便了。”
謝洄輕笑了一聲,“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在大街上攔的車。”
“不然呢。”
“現在都是軟件下單了,薑小姐消息不太靈通啊。”謝洄講道,伸手就著薑書意的屏幕輕點了兩下,幫她裝了打車軟件,“高 峰期在市中心大概率是攔不到車的。”
謝洄接著講道,“至於信號,國外的手機在這邊信號很容易丟。”
謝洄的聲音很磁性,離得近的時候聽起來會格外抓耳,薑書意見狀索性把手機遞給了他,手肘放在腿上,輕輕撐著下巴,衝著謝洄眨眼。
“那謝總教教我唄。”
謝洄撇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好了。”
在等雨停的過程中,謝洄給薑書意主要介紹了幾個國內常用的軟件以及各自對應的用法,然後對於國內外日常生活上的差異也簡單講了兩句,等差不多講完的時候,微信也終於被下載好了。
薑書意拿回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注冊了賬號,然後打開了掃一掃,示意謝洄。
“感謝謝總的介紹,為了報答你,我決定把微信的第一位好友留給你。”
謝洄沒動,挑眉看著她,然後開始報自己的手機號,
“136********。”
薑書意立馬打開了搜索框,謝洄念得太快,她就記住了前三位,皺了皺眉,伸手拍了他一下,“你慢一點。”
一巴掌拍在胳膊上,根本不疼,謝洄放慢了語速。
“136********。”
“叮咚”一聲,謝洄的手機鈴聲響了。
薑書意見謝洄毫無動作,又拍了他一巴掌,朝手機那邊抬了下頭,催促他通過好友。
雨停了,司機把車慢慢停在了酒店門口。
“薑小姐,到了。”
盯著謝洄通過她的好友之後,薑書意滿意的勾了下唇,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在車門關上之前,朝著謝洄拋了個媚眼,然後告別。
“謝總,下次見~”
晚上,薑書意躺在床上,翻看謝洄的朋友圈,想找點線索,結果發現他的朋友圈實在是沒什麼信息,寥寥幾條還是有關謝氏的新聞,她不死心地往前翻了下,發現五年前謝行曾經在成為代言人的前幾個月發過幾條朋友圈。
每一條朋友圈的時間間隔都不算太長,內容不是在酒吧喝酒,就是在參加聚會派對,每一條都是單獨的一張照片,也沒有文字,隻不過從照片裏看這些場合都不太正規,看起來不像正經的場子。
在其中一條朋友圈的下麵,謝洄評論了一句“玩完就回。”似乎是在回複什麼人,但是謝洄設了權限,她看不到完整的對話。
再往前翻,她看到了一條視頻,日期是十年前,這期間再無任何消息。
視頻由於間隔太久,已經無法播放,具體是什麼內容已經不得而知。
到此,謝洄的朋友圈她已經全部翻完了,她放下手機癱在床上。
以她麵前對謝洄的幾次接觸來看,謝洄的性格很淡,是那種無欲無求的淡,他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上心,就算她纏著他耍流氓,他也沒什麼反應,甚至縱容她,這種縱容其實不是寵溺,而是根本不在乎她的存在,他一直站在一個高位,俯視她,看她表演,像逗鳥一樣偶爾給點回應。
幾番接觸下來,除了朋友圈的幾條不是線索的線索,她其實並沒有套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為什麼一個長時間縱 情沙場沉溺於燈紅酒綠的浪子會在五年後坐在明亮包廂養生打牌?
薑書意其實不相信一個人的底色會隨著時間產生巨變,就算隨著閱曆人會慢慢變得成熟,但他的處事作風、行為習慣也不會和之前產生太大變化,除非......除非其中出現過巨大的變故導致他性情大變。
或者......有一麵是他刻意裝出來的。
薑書意看著天花板上發光的燈帶,思考這兩種情況的可能性,“轟隆“一聲,閃電透過窗簾照進室內,窗外的雨又開始下了。
薑書意關上了電燈,直到睡著也沒想明白,到底哪一麵才是真的謝洄。